既然没啥可说,两人一起看向翻帐本的李紈,只见她看的非常快,每一页的时间不会超过十息,如今已经翻完三本,而且不像是准备继续看的样子。
“我只看出帐和最后结果,然后粗略对比,具体的细帐以后慢慢看。”李紈见二人不再说话,笑著將第四本帐册合上,“至少我没看出什么明显的问题,对比的话,如果一切顺利,今年年底的进帐不会少於三十五万两。”
“这么多?”谢鳞彻底惊讶了。
別被什么“银票方两”、“家资千方”之类的无知数据扰乱认知,封建时代没这么大的商业往来数据,银票一般都是一两、五两和十两居多,百两已经算超大额,千两、万两的根本不流通,类似於现在的匯票,专项专用、用完作废。
至於“家资千万”,那是指的所有东西加起来,田產、房產以及商铺门面等,真正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有个两三百万就很夸张了。
年入三十五万两的生意,放眼天下都算一等一的,传出去必然会被一堆势力盯上,哪怕是周璇贵为郡主,除非让她爹忠顺亲王出面保护,否则一样守不住。
话说回来,真让忠顺王府直接参与,生意和她还有关係吗?
“这就是我给四三成乾股的原因。”某郡主非常无奈。
“你一个姑娘家,要这么多银子干嘛?”谢鳞很不解。
周璇白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谢鳞眉头皱紧,默默盯著她。
客厅中的气氛慢慢有些压抑。
“至少,有银子总比没有好。”眼看事情失控,李紈突然笑著圆场,说完招呼自己的丫鬟,“素云,你回我们府里,告诉凤丫头我有些不適,今天没办法帮她算帐,再告诉他,兰儿已经回家。”
“奴婢明白。”素云很不舍的看看某人,这才起身离开。
“好了,一家人別弄得这么难看。”直到院子传来门响,李紈才起身,直接坐到某两只中间,这边牵著某郡主縴手,那边歪在某人怀中,“银子在她手里,
你要用就拿,至於说她为何要挣这么多的银子,还不如以后再商量。”
周璇脸色一变,表情严肃的盯著小寡妇。
“看来,所有人都小瞧了姐姐。”良久,她轻轻一嘆,连称呼和態度都尊敬许多,“若是荣国府还是由你来管,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落魄、至少每年的收成不会下降到今天这种地步。”
“家父本是国子监祭酒,却从不喜欢让我读书,篤信『女子无才便是德”,
只用些《女四书》、《列女传》等书籍教我认字。”李紈表情淡然,“却没人知道,他其实很重视后宅教养,认为我一旦嫁入婆家,就一定要管好府邸。”
谢鳞终於明白,这小寡妇在红楼中为何会做的那么“应时”。
因为身份原因,她对整个荣国府的事情一句不问,拿著和贾母一样的每月二十两月钱,几乎能不用就不用,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在儿子身上,然后在贾府败落、再无助力的时候,还能毫不犹豫的脱身离开,甚至对巧姐被卖袖手旁观,丝毫不顾名声。
因为从小的教养,她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可惜,她唯独算漏了“桃李春风结子完”的结局。
现在有了自己,她肯定不用这样了。
“放心吧,现在兰儿有我来照顾,你的本事我帮你找机会用上,你的人我也一併要下了,现在能放心吧?”谢鳞心疼的將小寡妇用力搂紧,低头深深吻住,
良久才捨得放开,“以后的事情,你们两姐妹商量吧。”
“你倒不客气!”周璇白他一眼,显然是对“姐妹”说法不满。
“妹妹容我放肆几句。”李紈轻轻推开某人,反手將某郡主揽入怀中,“当初嫁入荣国府,我的心气可比你高的多,放眼京城,那时候的贾家是什么份位?
令尊就算贵为亲王又如何?还不是被小国公一封摺子彻底压死?
可这世间方事,谁又能提前预知將来?当初的我怎么都不可能会想到,那样的好日子竟然不到两年,接下来就是整整十年的空房冷窗,若不是遇到青麟,我的將来如何还用多想吗?妹妹挣银子是对的,却不该为了挣钱而挣钱。”
“我是为了一一”周璇脸色一变,最终还是摇头,“罢了,你们知道的太多没有用,只要明白我不会害他便是。”
只是,她说话时明显不敢与某人对视。
“既然这样,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著办吧。”谢鳞没再继续逼问,现代夫妻早已没那么“一体”,他还不至於接受不了,“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在外面用些手段就罢了,绝不能对自家人下手。”
周璇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好了,既然都商量好,就先放下吧。”眼看大家都已经交心完毕,气氛却依然压抑,打圆场的还是李紈,“青麟,下午还有事吗?”
“前院那边一一”除了俩姑奶奶,谢鳞確实无事。。
“玥儿没事,晚上用过饭,我们会自已离开。”周璇立刻打断。
“那就好。”李紈甩给某人一个嫵媚眼神。
周璇立刻一脸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