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吴敏很不確定,“娘娘这话若是三年多前问,微臣肯定会笑出来,
那时候他就是个很普通的紈子弟,除了吃喝赌没有任何用处,可是现在不同,他在短短三年里变化极大,不说掛著千户头衔,还被外放江南,很快就会上任。”
“江南?”吴嬪柳眉皱起,“女儿听说那边有件很严重的案子?”
“巡盐御史林如海遇刺一一嗯?”吴敏的脸色猛变,“他是荣国府的女婿,
谢家二房和荣国府挨著,他又被外放江南,然后这些日子两家关係亲近,世间何来如此多的巧合?”
“可惜,我们对军中之事了解太少,这件事知道的太晚。”吴嬪无奈摇头,“父亲还是別再多心,任他如何吧,横竖我们在江南並无多少东西,该头疼的人有的是,轮不到自家头上。”
“也好。”吴敏不得不放弃,“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原本我担心凤藻宫会通过荣国府和十二侯搭上,如今看来是多虑了。”吴嬪鬆口气露出笑容,“女儿就是再无知,也知道有胆子刺杀巡盐御史的大案不好解决,谢二公子此去胜负难料,就算谢家和贾家真有什么,將来一样难说结果。”
“娘娘所言极是。”吴敏同样放心下来。
“父亲今后还是要盯紧王掌院家,他才是最大的麻烦。”吴嬪说完就开始布菜,“这么晚劳烦父亲过来,女儿心中难受,还请用些粗茶淡饭。”
“多谢娘娘赏饭!”吴敏先起身行礼,然后才开始吃饭。
接下来父女二人没再涉及朝政公务,只说些家常或者趣事,父女之情分外流露。
直到墙外传来车轴摩擦的“哎扭”声。
“怎么回事?”吴嬪柳眉轻皱。
“无需过问。”吴敏轻鬆的摆摆手,“娘娘儘管放心,这片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清净,没人愿意多管閒事,因为谁都有自己的身份,很多事情不方便暴露,
说不定还会得罪什么惹不起的人,区区马车而已,这里多的是,任他隨意过去就好。”
“是我多心了。”吴嬪这才放鬆下来,“父亲,天色不早,我还要赶回宫中,稍作收拾就走,若是你不急的话,不妨留在这里休息。”
“恭送娘娘!”吴敏急忙起身行礼。
吴嬪这才走出客厅,很快,前院亮起灯光,响起明显刻意压低的人声,另有马嘶声传出,应该是被因为上了笼头的原因,听起来有些低沉、变声,可以看出人员的训练有素。
前后院动作很快,不到一香工夫,后院就完全暗下来,只剩下前院不多的灯光,本就不大的声响甚至被控制的几乎不见。
院墙外,河边的芦苇丛中。
谢鳞揽著丫鬟,坐在一块人工痕跡明显的大石头上,借著一人多高的残余枯黄芦杆和刚刚窜起的半人高芦芽,很轻鬆將身形完全掩饰住,还能趁机观察院子的情况,甚至没影响两人的活动。
按道理说,这种“核心要害”区域,守卫人员最少会把警戒线扩大到周边范围,河边到院门不足二十步,无论如何都该算在防卫圈之內,但因为这片区域的特殊性,谁也说不清周围住著哪位大人,最终都很默契的只守院子,出了院墙全放弃。
不然呢?大家的守卫交叉站点,然后互相认出后一起尷尬吗?
“就是这里?”谢鳞放过怀中妹子,抬头望向院墙。
“戴公公手下是这么说的。”丫鬟坐起来歪在某人怀里,深呼吸数次才稳住情绪轻声答道,“消息中还提到,永寿宫中的两位娘娘对这里非常重视,虽说吴贵妃从未出现,但吴嬪多次过来,几乎每月都有,个別月份甚至有过两三次的。”
“哦?”谢鳞警惕起来,语气也变得压抑,“夫人的意思呢?”
“二爷!”丫鬟感受到某人身体突然紧绷,娇嗔的锤他一下,“夫人都。。:::。那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刚才把你打发走,去后院准备车驾时,
只交代奴婢带你过来,若是可以的话,就找机会进去看看,进不去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