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元春急忙摇头,“回娘娘,东安门外的院子毕竟是遵照您的諭旨,如今全部齐备,是不是还要看看?”
“哦?”王皇后稍作犹豫还是摇了摇头,“你倒是有心,说起这话,本宫都快记不清当初没进宫前的事情,只是,如今一切已经不同,本宫身为一国之母,
岂能做出如此行径?”
“娘娘,其实没这么多麻烦。”元春好心劝说,“据奴婢所知,东安门外那一片非常合適,宫里不少人都有落脚之处,其他人先不说什么,永寿宫那两位就有,只是平日空著,只让下人看管,就是真需要,大多也是吴嬪前往。”
“当真?”王皇后表情一肃。
“奴婢岂敢胡言?”元春急忙表態,“这也是上次从戴公公送来的消息中看到的,不只是永寿宫的两位,其他各宫多数也有,她们同样不敢隨便出宫,有事多让心腹前往处置,那片大多是朝中大人的私宅。”
“早就听说宫中多有內外交联,本宫出於善心,不愿上下人等困於墙內,一直没有狠下心思。”王皇后脸色颇为严肃,“也罢了,难得你有孝心,本宫就放肆一回,你既然有此心思,想必已经有所准备了?”
“正所谓“宜早不宜迟”,横竖这几天並无要事,不如就安排在明日晚上如何?”元春想了想答道,“今日奴婢刚刚和鳞二爷交代清楚,戴公公那边惯例三日一报,院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明晚正好合適。”
“也好。”王皇后轻轻点头,沉吟片刻后问道,“元春,刚才提到史家的事情,你对那边可有什么了解?”
“这一一”元春茫然摇头,“回娘娘,奴婢多年不曾见过,甚至连史家二叔的样子都记不清,更別说小一辈的兄弟姐妹,若是娘娘当真想要了解,不若奴婢先让人送消息出去,下次再见鳞二爷时一併问清楚。”
“就照你说的做吧。”王皇后轻轻起身,“夜了,歇下吧,小蹄子,也不知本宫让你出去,究竟是辛苦你还是便宜你。”
元春轻轻一颤没敢说话,躬身跟著皇后向房內走去,尤其是想到明晚和某人约定的事情,忍不住心底恐慌,却又咬咬牙没敢再说。
换做去年甚至更往前的时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向端庄贤淑、堪为天下女子表率的皇后娘娘,竟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也许,是她被上元节的事情伤透了心,这才自甘墮落吧?
她不敢再往深处多想,默默回到臥房,只是一2
感到环在身上的縴手,她愈发不敢多话,心底也愈发坚定了这次的心思。
神武將军府,正院前厅。
相比於老牌武勛世家,比如四王八公乃至於十二侯,冯家其实没多少底蕴,
起势的时间很短,就是从现在的家主冯唐开始,而且地位尷尬一一冯唐本人是太上皇贴身侍卫出身,进入军中后多受“小国公”贾代善的提拔恩典。
因此,他同时具备了双重身份:八公圈子的外围,以及高层皆知的太上皇在军中代言人,就连他的官职都很“夹心饼乾”,以八公圈子外围的身份担任奋武营总兵官,问题是谁都知道,三千三武营是皇家的自留地,以至於另外两个团营的总兵都没人关心名字。
还有他的爵位,“神武將军”其实不能世袭,只有他一代。
这些条件合起来,结果就是谁都给面子,但谁都不会太亲近。
比如,冯紫英在武勛圈子里出了名的长袖善舞,实际上根本不入任何一个核心圈,就连荣国府,和他打交道的都只有年轻一代和二房贾政一脉,真正的家主贾赦从未搭理过。
可以看不上贾赦的人品和智商,但不能看不起他的身份。
基於同样的原因,十二侯四家的家主除了裘良官职特殊,和冯紫英多少有些交情之外,戚、蒋、谢三家都和他没什么实际来往。
“见过冯叔叔!”进门后看到主位端坐的冯唐,谢鳞急忙行礼。
“谢贤侄来了?”看到某人进门,冯唐主动起身招呼,“原本不知道这次紫英找的是你,还以为是那些狐朋狗友,这不是正好今日公务不多,隨便问了一句,要不然怕是错过了。”
这话。。。。。一个说一个听,认真就输了。
“小侄也没想到会有幸拜见冯叔叔。”所以,谢鳞不管心里怎么想,依然跟著一起演戏,“原本接到紫英大哥的帖子,我还以为只是喝酒说笑,想不到竟然是小宴,真是愧领了。”
所谓“小宴”,详细解释太复杂,简单理解可以说主客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