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远,不算拐弯都要在一里地外。”温芸娘又鬱闷起来。
“这么远?”谢鳞微微一愣,“当时不是说很近吗?”
“换了,因为你那一千二百两,正好他又找人弄了些,再加上新卖家急著出京上任,
要价低出正常不少,这才拿下的。”小妇人的声音带著怨气,“我除了跟著去看过一次,
从搬迁到现在,他们再未向我们姐妹提过。”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谢鳞反而疑惑起来,“他们难不成知道什么?”
按理说都是夫妻,以前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怎么一夜之间直接“拋妻弃子”了?来来回回考虑半天,他也只想起自己的事情。
“若是他们当真知道,我们姐妹哪还有命在?”温芸娘一句话就让谢鳞反应过来,这年月真有“猪笼”的,“还不是看我们人老珠黄,他们现在富贵了,当初的“糟糠”自然该下堂了事。”
谢鳞这才明白,徐锁儿、温芸娘遇上了常见的“换老婆”问题。
“包公案”中的《美案》为何千古流传?因为代入感极强。
“上岸第一步、先斩枕边人”可不是现代才有,因为在封建时代太正常了,书生“十年寒窗”,日子绝对不怎么样,一朝高中身份大变,一开始或许还有“患难夫妻”的感情,时间稍长可能就会觉得对方“配不上”,各种嫌弃冷漠。
梅家爷俩晚了些,那是因为他们以前过得不咋样,现在幸福了。
其实,“清流”的三大基本盘,督察院、翰林院和国子监之所以被很多人视为“养望”之地,根本原因是这里確实非常锻链人,理想远大当然只能守著清苦,想要钱却也不复杂,不要脸就行,按他们的身份来说,有的是人送银子。
以翰林院为例,像是梅錚这样没啥前途的穷翰林,最常见的来钱办法是“投献”,將市面上一些没啥背景后台的门面商铺掛在自己名下,直接按“规矩”拿乾股,只要没超出“身份”,这一做法是被所有人默认的,因为大家都这么干。
只要他愿意“下海”,很快就会有人主动联繫,银子自然来了。
这还算“乾净”的,其他诸如包揽诉讼、冰炭敬之类更多。
“哪里『黄”了,我看著很白啊?”想清楚这些,谢鳞笑著看看已经昏昏欲睡的宝宝,一把搂过小妇人深深吻住,“你才刚过二十,日子还长呢,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横竖今后有我,你就一”
“吃饭吧!”两人刚刚动作稍大,门口就传来熟悉的女声。
“我还是先吃你们吧!”谢鳞一手一个,揽著婆媳俩奔向臥房。
这一顿直接吃饱喝足,一直过了下午申初(十五点),他才笑容荡漾坐马车离开,拦住想要直接回衙门的车夫老兵,让他拐弯去十里街,找个老字號的熟食铺打包。
没办法,今天在梅家院子,他算是吃了顿“忆苦思甜”饭。
毫不客气的说,除去刚到红楼世界、谢家二房的所有產业还被谢鯨“代管”的时候外,他就没吃过这么差的午饭,虽说有肉有菜、徐锁儿因为他的到来专门准备,可惜她的手艺很一般,以至於餵饱婆媳俩之后,他自己没吃饱。
反正都是现成的,买下带回家,也让两个丫头尝尝,最多用不了一一一个时辰:
客来香酒楼门口已经聚集超过百人,按照这条街上的“消费者”身份,能有这么多人说明场面不小,而且问题很大;里面时不时传出陌生的吼叫和客栈伙计不断地赔笑,似乎是酒楼方面理亏。
“怎么回事?”谢鳞懒得绕圈子,挤进去一把拽住有过数面之缘的掌柜,拉著他进入旁边包厢才问道,“还有人敢在你这里闹事?”
“倒也不算闹事。”掌柜的苦笑著拱手,“外面的正是那次您见过的普商和保鏢,今天设宴时点了一道『人参乌鸡』,定菜时专门点明,要用十年以上的老山参,小的当然不能违背,没想到吃完饭一算帐,他们立刻闹起来。”
“你掺假了?”谢鳞立刻皱眉。
“小的哪敢砸了自家招牌?”掌柜的急忙摆手,“他们说是要的太贵,这种人参最多十年,价钱不超过三两银子,我们说是十两才能买到,这不是,半个多时辰前吃完饭,已经吵到这会儿了。”
“人参是几两的?”谢鳞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