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后,被重重细丝包裹住的茧内传来有力的心跳,一声又一声,从微弱到有力,一点点变强。
蝶翼扇动的声息被掩盖在战斗的巨响之下。
带着兜帽的女声悠悠飘出:“对于我们这种卜算一道的修者,当你相信预言的那一刻开始,预言就成真了,不知道,教主大人是否赞同我的拙见呢?”
她的声音含笑,她是解心妍和阿若的师尊。
最了解你的果然是和你针锋相对数年的敌人,哪怕你自认为从未将其放在敌人的位置上,但你的敌人总是了解你的。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仙天教教主游刃有余的表情就变了。
只阴沉了这么一瞬,他唇边又挂起那琢磨不透的笑意,轻讽道:“这句话,还是等你在我手下活下来再说吧。”
铺天盖地的杀机倾泻而出,五花缭乱的攻击几欲晃花人的双眼。
这场旷世的大战连天地都要打碎,出手的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风云变色,万物嚎哭,只是泄出一丝余威,便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一副末日景象。
按理说,如此多的强者一齐出手,理应百无一失了,但负伤重的却不是仙天教教主,而是围攻的诸人,有几位濒死不得不退出战场。
仙天教教主迄今为止受过的最重的伤,也不过是脸侧一抹淡淡的划痕,以他的素质,甚至用不了多久就痊愈了。
有人颤抖着牙齿崩溃问:“怎么会这么强,这家伙还是人吗?!”
“我之前说过了吧,这是一个怪物。”兜帽女人肩膀被砍了一刀,语气却懒洋洋的,“毕竟是前一任气运之子,再怎么强都是可以想象的吧。”
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的其他人皆是一震。
教主唇一掀:“你确实是千年来天赋最好的观星人。”
“谢谢夸奖。”兜帽女人十分自然地回道,仿佛他们不是短兵相接的敌人,而是颇有谈兴的故人再遇。
“被天道抛弃的感觉怎么样,不过我想你应该没啥特殊情绪吧,毕竟是你先背弃这个世界的,所以世界转过来培养新一任继承人,这很正常。”
她带着恶意嘲弄地说:“所以你不得不在此时执行这个计划,因为你失去了你的气运,而无运之人是没有办法玩弄气运的游戏的。”
教主笑容一淡。
“不愧是我亲爱的师弟在几千年前就看好的接班人,嘴皮子功夫确实很厉害,但,他失败了,因为赢家会是我。”
“是吗?”隔着黑色的兜帽,在场的人依旧能看的很清楚,她笑了,她又说了一遍,“是吗?”
“是吗?”
洛楠气息微喘,但眼神却很亮,她举起了手中的剑。
仙天教教主当然认出了这把剑,这把通体漆红的剑,他一挑眉:“诛仙四剑,不错的想法,这确实可以伤到我,但……”
“你们能做到吗,立下完整的诛仙剑阵,”他笑了一声,替他们回答,“不,你们不能。”
“对,我们不能。”洛楠也笑了,笑容又柔又软,“但没关系,我们的目的本来也不是用它来杀死你,我也只带了一把剑。”
她抛出这把赤红的剑,红光大耀。
诛仙四剑联合在一起,有个诛仙剑阵,但每柄剑自己,也是刻着一个阵法的。
陷仙,顾名思义,它的剑阵,杀意没有那么凶,但处处都是陷阱,是最好的拖延时间的阵法,当然,困着困着死了就不怪它了,该怪自己是不是太弱了。
“最后,还有我的眼睛,在这样的剑阵,面对这样的敌人,没有一双好眼睛是看不清的,教主,你说是吗?”
这下,我方的每个人都有那样一双眼睛了,一双能看透阵法的迷雾,能看到敌人的弱点,能减缓时间的眼睛。
剑光割下仙天教教主颊边的一缕长发,他叹息:“是个延长时间的好方法,也不愧是连我都渴求的一双眼睛,若非……我是挺喜欢收藏这样一双强大又美丽的眼睛的。”
他一掌和青皇对上:“但我不明白,你们这样拖延时间有什么意义,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他另一只手挡过一只小巧的骨刀,但划破虚空的力量还是割伤了他的手掌,淅沥的血滴落下。
偷袭不成,洛楠又再度退回阵内,她轻声说:“我讨厌你说他死了这几个字,该死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