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应按了按他的肩膀:“别担心,祖母会没事的。”
晚上苗应把雪团抱回了他们的房间,看着雪团闪亮亮的大眼睛,苗应又凑上去亲了亲他。
霍行回到房间之后,苗应又让他教雪团翻身,今晚总算不再是无用功,雪团学着霍行的样子,翻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身。
苗应开心得给父子俩一人一个亲亲,最后看着霍行给雪团喂了奶,随后熄了灯。
雪团从不闹觉,吃饱了就睡了,苗应看着床帐,怎么也睡不着。
从过了年开始,祖母的情况就不是太好,但因为五月的时候雪团出生,她好像突然就好了很多,家里人都是高兴,但从最近几天开始,她就又不是很好了。
听见苗应叹气,霍行轻轻抓住他的手,也知道安慰的言语苍白,他们要做的,就是多多陪伴。
想到中秋之后灵之不一定有空,他在十六那天还是去了铺子里,下午铺子关门的时候,灵之也来了,苗应跟他说了家里的情况,说这两天就不过来了,想在家里多陪陪祖母。
灵之当然理解,说自己也会经常回去的。
霍小宝的假期在十七结束,霍行把他送回了学堂,当谈还是带着苗应给他做的各种吃食,他去学堂心情也很好,又想着要更勤奋一点才行。
小霖最近在家也不黏着雪团了,也不一直都待在工具房里,他一直陪在祖母的旁边,有什么事情都帮着祖母做。
祖母说他是好孩子,又说他祖父知道他现在这么懂事,也一定会很欣慰。
苗应最近也没有出门,因为现在比起赚钱,好像陪伴家人会显得更重要一些。
霍行的榨油坊还是忙,尤其是这两天,他榨油坊里的一个大哥说要回一趟家,所以霍行就更忙了一些,好在现在二牛能帮他们分摊一些了,好歹能松快一些。
日子在不断地朝前走,过了中秋,天气就凉了下来,到了十月,雪团也五个月了,正是最可爱的时候,期间刚好是付家老爷的寿辰,他们一家也去参加了寿宴。
苗应还有些担心,怕灵之在这样的场合里被人指点说道,毕竟从儿子变成了儿媳,外面肯定很多风言风语。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作为付家的长媳,灵之办事也是很有风度,至少这次的寿宴就是他全权操办的,灵之本来是想请郑彩儿去做席,被苗应拦了下来,说这次是很重要的场合,还是要以付家的面子为先,以后机会也不会少。
寿宴办得很好,所有人都对灵之赞不绝口。
付家的夫人很喜欢雪团,给了不少见面礼,小饰品,布料,还有长命锁什么的,苗应推辞不过,只能收了下来。
苗应也不让李红英再做衣裳了,他们今年的衣裳全是买的,雪团穿得厚实了一点,他好像没穿过这么厚,觉得手脚被束缚,有点不是很开心,瘪着小嘴。
十月十五,到了霍小宝月休的时间,霍行把他接了回来,灵之也回来了,一家子都热热闹闹的。
苗应又做了一次火锅,这次尝试着做了辣汤,天气冷了,就该吃点热乎乎的。
小炉子被搬到了堂屋里,天黑得早,锅里红彤彤的汤翻腾着,看一眼就觉得暖和。
灵之一看到这个,睁大了眼睛:“小应,你去过京城吗?”
苗应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没去过啊,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了。”
“可京城也有这样的吃的。”灵之说,“一模一样的。”
苗应手上的碗差点掉在地上,霍行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侧头去看苗应,发现他的面色有一瞬间是白的,但在瞬间又变得通红,甚至有点激动。
他也没管自己的碗,拉着灵之的手,有些急切地问:“是真的吗?京城有这个吗?叫什么名字啊?你见过掌柜吗?有什么不一样吗?”
灵之笑了笑:“我也就是去吃过一顿饭,没有见过掌柜,京城里也有些类似的,但都不如他家好吃,就是贵,也有门槛的。”
苗应的心跳得很快,他从来没想过,在这个世界可能会遇到老乡的事情,但现在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有几个散落在这个世界的人好像也很正常。
孩子们吃得很开心,苗应心里有事,有些食不下咽,明明是他兴致勃勃弄出来的东西,他反而吃得最少。
等到都收拾完,躺在床上,霍行才问他:“晚上怎么了?有心事吗?”
他的秘密只有霍行一个人知道,所以也只能跟霍行倾诉,他说:“灵之今天说的,京城也有咱们做的这个吃的。”
苗应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轻声说:“这个东西在我们那里很常见,很多人吃,也很多人特别喜欢。”
霍行把雪团抱进床的里侧,把苗应抱了出来:“所以你觉得,京城那边有跟你来自一个地方的人?”
苗应点头:“应该是吧。”
“你想去看看吗?”霍行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他其实还有未尽之言,还想问他如果遇到他们一个世界的人又会怎么办,还会不会离开。
但他不敢。
苗应趴在他的胸口上:“我不知道,有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