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应走到屠户那,买了一条漂亮的肥膘肉,想着他们家也很久没怎么吃肉了,又买了一块五花肉,准备回家炒个回锅肉,他馋很久了。
芹菜家里有,先前叶风给了他们很多菜种,先前他们又在他们家的宅基地的地方开了一块菜地出来,菜长得很好,他们日常吃的菜都能供应得上。
他们去干活,苗应就在家里做饭,还是因为他身子不强壮,要是在从前,他也是能去挑粪的,现在连去挑水都要跟娘一起去抬。
因为干活,需要做点油大的菜,菜籽油他们吃得很省,平时能不用就不用,今天炒回锅肉就得用,油香好吃。
五花肉在锅里煮熟,切成薄片下油锅煸出油脂,不需要加什么别的调味料,再加进圆白菜,出锅的时候加点盐,家常的白菜回锅肉就做好了。
一道菜当然不够,他刚刚弄了芹菜回来,好看的收了起来,不好看的就煮过之后来凉拌,再蒸了糙米饭,还煮了个菜汤。
苗应煮好之后,再去给他们送饭。
一家人就坐在地里吃饭,地里刚刚浇过,味道挺大,他们就在隔得挺远的田埂上吃。
霍行坐得离苗应挺远的地方,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他,苗应倒是无所谓,在吃完之后还帮着锄了一会儿地,祖母和李红英都让他赶紧回家,因为太阳太大,苗应的脸一晒就红,再晒久一点的话就会起皮开裂。
苗应只好回家,看着他们继续在地里劳作。
到下午的时候他再去接霍小宝回家,霍小宝读了这一段时间的书,整个人都沉稳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咋咋呼呼,他们回家的路上,霍小宝例行公事给苗应说他们今天学了什么,又说宁夫子今天好像不开心。
苗应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知道一个好苗子可能会没有好前途了,是个老师都会不开心的。
“那你明天带点糖去安慰宁夫子好不好?”苗应轻声说。
霍小宝点头,又看着苗应:“宋夫子说,我以后要去县城上学的话,他会帮我写引荐书。”
苗应点头:“那当然了,我们小宝学得好,当然要去更好的地方读书。”
霍小宝有些羞涩地笑:“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考状元。”
苗应听得心里有些苦涩,他摸了摸霍小宝的头:“那我可等着有个状元弟弟了。”
第二天一早,霍小宝去学堂之后,他们就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往姚木匠家里去了,祖母本想跟着一起去,但因为路途实在是太远,所以只能做罢。
到了姚木匠家的时候日头已经悬得很高,苗应怕晒,走到一片荷塘的时候,霍行摘了片荷叶,给他做了个小帽戴在头上。
他们到姚木匠家门口的时候,他家并没有开门,刚想要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姚木匠家的小哥儿满脸都是眼泪,也不管来人是谁:“救救爷爷,求求你们救救爷爷。”
霍行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屋里一看,姚木匠烧得满脸通红,床边还有呕吐物,李红英一看就说他是中暑了,让霍行先把他搬到通风的地方,再打水给他凉敷,自己则是问了姚小哥儿要了针线,绑了他的手指给他放血,那血都是乌黑色的。
李红英不好亲自上手,又让霍行在他手肘的地方帮他刮痧,好一会儿姚木匠才清醒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是轻轻摸了摸姚小哥儿的头,轻声说爷爷没事。
随后才虚着眼睛,看到屋子里的几个人,他还记得苗应和霍行,于是又说:“你们要的东西我真做不出来。”
李红英是长辈,拜师的事情当然是由她来说,这也是她第二次为霍行拜师。
姚木匠的表情空白一瞬,随后声音有些抖地说:“我教不了他什么。”
“哪怕您收他打个杂呢?”李红英说,“他有的是力气,重活累活都能干,您也轻省些。”
姚木匠坐起身来,他本来年纪就大了,这一病更是让他元气大伤,看着红着眼睛站在他床边的小哥儿,他叹了口气:“我可以教你木匠的活计,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霍行点头:“您请讲。”
“我怕是活不长了,你要答应我,在我死了之后,你们一家人要给小木头一口饭吃,直到他成年,有能力自己生活。”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行了,看他们这一家人的面相,不是那样狂三诈四的人,这样的要求其实是不合理的,但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苗应赶紧点头:“这个没问题的,不就是个孩子,我们能养得大。”
于是姚木匠坐直了身体,霍行对着他磕了三个头。
事情尘埃落定,苗应松了口气,霍行已经做起了一个徒弟该做的事情,开始收拾起了屋子。
他们的房子挺大的,但里面堆的几乎全是木头,另外一间偏房是小木头的房间,房间里摆着很多的小玩意儿,都是姚木匠做给他的玩具。
苗应还是担心姚木匠的身体,所以让李红英留在这里照看小木头,霍行和苗应带着姚木匠去看大夫。
小木头站在原地看了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才回到院子里揉了揉眼睛。
李红英抱了抱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担心,他们带爷爷看病去了。”
姚木匠家离县城还有一段路,霍行背着姚木匠,似乎一点也不累,到了县城医馆里,抓好药付了钱,苗应又去买了点肉菜,又才回了姚木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