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远看向景帝。景帝啃鸭腿啃得毫无形象。他追随的君主,虽然有很多时候看起来不靠谱,却是一位明君。宁王站了起来,指着景帝的鼻子开骂,“你就是在这假装大方,你假不假啊,就等你死了,他让他自己的儿子做皇位,到时候你怕是气得恨不得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他打你的儿子,虐待你的亲信,我看你到时候还能这么风轻云淡吗!”景帝咽下去一口肉,“反正我到时候两眼一闭看不到了,他儿子能坐得稳轮椅,那也是他儿子的本事,反正你的子子孙孙是和皇位无缘了。”宁王简直快要气疯了,“你走,你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想来哪儿就来哪儿,想去哪就去哪,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不过皇兄居然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啊!”景帝说完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出门了。林安远看了一眼宁王,拿着鸭腿跟着走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宁王气得拿起了桌子的烧鸭要扔出去。突然动作一顿,想了想又觉得人不能和吃的东西过不去。坐下来拿起鸭翅膀就啃,仿佛在啃景帝的肉一样。真是环境改变人啊。要是换了从前这样的烧鸭,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如今形势比人强,不吃还能咋滴。“宁王估计被气坏了。”出了行宫,看着外头已经有枯黄的落叶了,远处是成片成片成熟的玉米。景帝真是不浪费任何一块地,自从他上位以来原本空虚的国库,现在基本充实了。起码遇上天灾的时候能放得出赈灾粮来,虽然依旧很吃力,许多的老百姓还没过上好日子,但比起从前已经很好很好了。“那他活该,反正之前的时候没少气我,”“现在我气他,说明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景帝心情不错,走着走着,甚至还哼起了小曲。“皇上,臣说的是真的,兵权该收上去了。”如今上京城平稳,他手握大军让所有大臣忌惮他会谋权篡位,皇位不稳。景帝啧了一声,“你以为我在跟你说假话呢?”“朕说的是真的。”林安远还想说话,景帝摆了摆手,“走吧,去小吃街转转,给你娘买点吃的回去了。”这一天林安远全程陪着景帝。景帝就和一个普通的老年男人一样,在东街转转,在西街瞅瞅,甚至还买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等日落的时候回到皇宫,马车里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快要坐不下人了。林安远坐在了车沿上,抢了车夫的位置。景帝坐在马车里,和一车东西挤一起。回到宫门口,李公公已经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了,看见马车急忙跑了过来。“林大人,老奴扶着点你?”林安远跳了下来,“不敢劳烦公公。”景帝手里提着一只鹦鹉,回头看林安远,“一起进去?”林安远毕恭毕敬,“皇上,夫人还等着臣吃饭呢。”“对,你有你的老婆孩子,我也有我的老婆孩子,那我们各自回家去看自己的老婆孩子。”“这些东西你真不拿一点回去啊?”景帝摸了摸下巴,看手里的鹦鹉。“臣只要这个。”林安远拿了马车上一个木头玩具,里面的机关十分精巧。买的时候就剩下这一个了,林安远没好意思拿,这会儿是景帝让他拿的,别怪他下手了。景帝,“好小子,我看你就没憋着好屁,这个我要拿回去给我儿子玩的,不过你既然要,那就拿走吧。”在心里补上一句,你也是我儿子。林安远笑着告辞,身后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今日已经问了你三回了,老奴说你跟林大人出去了,她这才放心。”“嗯,皇后就是担心朕,赶紧回去给皇后瞧瞧新鲜。”“元州那小子呢?”“去叶大人那儿和林世子一起玩了。”林安远听了个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加快了回家的脚步。晚上林安远就笑不出来。他带来的这个木头玩具,让自己儿子和太子打起来了。太子还哭了,哭着回宫了。“鸣谦,你知道错了吗?”叶弯脸色严肃地看着太子。林鸣谦绷着一张小脸。“我没错。”“我爹带回来的东西不就应该我先玩吗?凭什么要让着他?”他刚有了思绪,太子就抢,他一生气推了太子一把。那个哭包就哭上了,可真没出息,还是做叔叔的呢。叶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些,“太子是君,你是臣,你就该让着太子。”两人之间一直挺和睦的,这样起争执还是头一回。“那我还是侄儿,他是叔叔呢,当叔叔的怎么不让着我这个侄儿。”“要是能打赢我也行,我认输,是只知道拿身份压我,那我不服!”“你们一味的只知道让着他,顺着他,这样的君,会长成一个合格的君主吗?”林鸣谦脸色严肃,和林安远不说话的时候一模一样。“你去面壁思过去。”叶弯有些头疼。她这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关键是林鸣谦说的句句在理。“弯弯,别生气。”林安远给叶弯按了按肩膀。叶弯有些发愁,“这小子一直挺让人省心的,这还是头一回让我头疼。”她倒是不怕儿子长歪了,就是怕他们家如今这样的权势,难不成要把儿子往纨绔的路上养?“我去说,你歇着。”林安远说完亲自去教子了。一晚上过去,也不知道父子两人说了什么,第二天林安远要带着林鸣谦去宫里给太子请罪。叶弯也去了。虽然沾着皇后娘娘的关系,她不能当不知好歹的人。景帝听完了倒是哈哈大笑,“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这算什么,朕小时候也没少和兄弟们打架,赢了还好,就是输了挺丢人的。”“你们两人来勤政殿,有话要跟你们说。”叶弯和林安远对视一眼,跟着景帝,刚进去就景帝丢下了一句大雷。:()被买回家当奶娘,夫君造反我成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