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屹再提起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很快被钻进怀里的简随安抱得紧紧的,“我就是想先冷静一下。”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段屹问。
“好。”
“你都不听听是什么事就好?”段屹失笑,捧起简随安的脸,说:“以后不管我们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你可以生气,可以发火,想怎么发泄都可以,不想说话也可以,这都没关系,但是不要逃走,就算想冷静,也不能关机,可以吗?”
简随安用力地点了点头,两颊肉被他捧得微微鼓起,应道:“好!”
转天一大早,简随安忙着听讲座,段屹扫了眼,就说出去转一会儿,直到讲座结束还没回来。
简随安觉得奇怪,正想打电话问问,门就开了。段屹抱着个纸袋进来,里面还插着一束白玫瑰。
“你去哪买的单只花啊?”简随安有些诧异地接过来,花很新鲜,头高高地昂着,花瓣上还有晨露。
“回来的路上顺便买的。”段屹放下纸袋,大步走到简随安身边,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抱进怀里。
简随安一怔,很快回抱,轻声问:“怎么啦?”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晚上才能回来,在隔壁州约了人,有点事要谈。”段屹一边说一边抚着简随安的脊背,“你要好好吃饭。”
简随安失笑:“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怕我照顾不好自己啊?”
“嗯,”段屹很快承认,“我晚上就回来。”
“好——”简随安拖长声音,头埋在他怀里蹭蹭,也没问他要去哪做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附近就有大型超市,但是没有花店,顺路也不至于快三个小时才回来,但简随安没追问,只是想着段屹可能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段屹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他放轻动作打开门,发现灯还没关,简随安躺在床上,后背紧贴着墙,把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眉头微微皱着,似乎睡得不太踏实。
段屹慢慢关上门,站在玄关,安静地盯着简随安,努力想把五味杂陈的心情压下去,可惜失败了。
他昨天一大早出门,直奔简随安当时实习过的那个心理咨询室,找到了那位咨询师。
他不敢再去问简随安,害怕又掀起他已经愈合的伤疤,于是只是问那位咨询师简随安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对方在得知他是简随安的男朋友后表情才缓和下来,回答道:“前几天吧,他来找过我。”
这个回答让段屹的心凉了半截,还没等他缓过来,咨询师又继续说:“不要担心,他可不是以来访者的身份来找我的,他只是来告诉我,以后他或许很少会出国了,然后送了我一束花。”
说着她指了指桌前一束向日葵。
“说实话,我并没有帮到他什么,Ethan是我见过最顽强的人,是他自己拯救了自己。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但他能主动逃离让自己不适的环境,这很酷,也很勇敢。”
离开心理咨询室,段屹拨通电话。
没想到那张国内的电话卡还能打通,没过多久就被接起来,熟悉沉稳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响起:“小段?”
“阿姨好,我是段屹。”段屹难得紧张,沉了沉气,才继续说:“最近方便和您见一面吗?”
段屹换下鞋子,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怕吵醒简随安,段屹在床边蹲下,安静地盯着简随安的睡颜。
但简随安就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到段屹的影子,就揉着眼睛坐起身,张开手,含糊道:“你回来啦?”
段屹单膝压到床边,一伸手,将他捞进怀里,抱紧了,凑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清新绿茶味钻入鼻腔。
简随安懵懵的,嘟囔着让段屹去洗澡。
“宝宝。”
段屹在他耳边用气音说道:
“我很爱你,有很多人爱你。”-
两天后他们回国,落地时正好是周日,不用去工位,简随安上车后“顺便”搜了下,发现周末民政局不上班,便很轻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么个小动作也被段屹捕捉到了,他似笑非笑地扫了眼简随安的手机屏幕,“怎么比我还着急?”
被抓包的简随安立刻放下手机,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我就看看。”
段屹发动车子,没挂挡,偏头问简随安:“去哪?”
他们两个住的小区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公里,开到那边再问也可以,偏偏段屹不问清楚不出发,就等着简随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