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几个人喝得上头,到最后都被段屹给喝趴下了,只有段屹还坐着,看不出醉没醉。
酒店员工来把人送回房间,蒋成峰的房间和他们不在一层,嘱咐简随安把段屹送回去后就上了楼。
简随安没动,伸手在段屹眼前晃了晃,“你喝多了吗?”
“我又不是你。”段屹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又若无其事地放回去。
脸上看不出来,掌心却很烫,简随安看不出来他到底喝没喝多,又问:“要不要出去吹吹风?”
“我没醉。”
酒后的那双眸子比清醒时更深沉了,直勾勾盯着简随安,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似的。
简随安匆匆移开视线,“那回去吧,也不早了。”
段屹看上去确实没醉,只是动作似乎比平时迟缓些,慢慢跟在简随安后面进电梯,靠在墙上,低着头,不吭声。
两人一起走到段屹房间门口,打开门,段屹说:“早点休息。”
不等简随安做出反应,他就先关上了门。
简随安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又坐电梯下楼,去酒店外面的便利店买了酸奶和蜂蜜水。
又回到段屹门口时,简随安莫名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一开始的动作很轻,里面没有反应,于是简随安又敲了两下,还以为段屹已经休息了,便打算先把东西放门口。
结果刚弯下腰,门就被拉开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酒气扑面而来,借着走廊的光,简随安率先看到段屹赤。裸的上半身和练得很好看的肌肉,脸一热,匆匆移开视线,把东西递过去:“这给你。”
段屹没接,将房卡插。进取电槽,径自进了浴室,啪地关上浴室门。
“诶!”简随安有点着急,“酒后不能洗澡。”
他还在挣扎要不要冲进浴室把段屹抓出来时,门就又打开了,段屹穿着短裤出来,摘了眼镜,头发没湿,脖颈上残留的水珠汇在锁骨,浑身都是凉气。
简随安松了口气,移开视线,正准备离开,段屹忽然伸手关了门,扫简随安一眼,一言不发地躺回床上,连被子都不盖。
“段屹?”简随安站在门口没动。
酒味被冲得很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段屹惯用的洗漱用品味道,凑近的那瞬间和冷气一起钻进了简随安的鼻子里。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简随安关了灯,盯着床上模糊的人影出神。
段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听上去应该是睡着了。
简随安慢慢走过去,莫名紧张,连手心都渗出一层薄汗,轻轻把酸奶和蜂蜜水放在床头。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旁的被子掀起来,盖在段屹身上,收手时无意间碰到他滚烫结实的肌肉,脸颊莫名有点发烫。
段屹这体型,一看就是常年健身保持的,又不至于太夸张,穿上衣服只能感觉到肩宽。
简随安站在床边,慢慢蹲下去。
在他们同居的那些日子里,简随安很少能看到段屹睡着的样子,他好像天生精力充沛,不需要太长时间的睡眠,哪怕简随安失眠,他也能哄着简随安先睡着。
他看着段屹微微皱起的眉头,心想,七年前他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皱着眉头的吗?
没拉窗帘,窗外城市的灯光映入房间,模模糊糊地映在段屹的侧脸上,简随安忽然不想离开了,靠在床边,盯着段屹发呆。
其实简随安也很想知道这些年段屹过得好不好。
他不敢面对,连微信都不敢点开,却偷偷跑回陵大,想在熟悉的地方找到过去的影子,可面临的只有物是人非。
此刻简随安看着他,不得不看清自己疯狂跳动的内心,手表连续推送好几次“高心率提醒”。
但简随安知道,现在的他没有再主动一次的勇气了。
不知坐了多久,简随安才起身,伏在床边,凑上前,很轻很轻地在段屹的唇角亲了一下。
灼热的呼吸叠在一起,简随安忽然理智回笼,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猛地直起身子退了两步。
好在段屹看上去睡得很沉。
简随安落荒而逃,关门时还控制住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