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星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听着他一句句熨帖人心的话,鼻尖突然一酸。原来有人会把她的“平凡”当回事,会把她微不足道的小心愿,当成值得守护的事。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用力点头,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逼回去——她多希望,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他说的那种快乐,能陪在这个愿意认真倾听她的人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权志龙见姜夏星眼里还带着点没散开的愁绪,突然伸手拉起她,指尖带着刚运动完的温热:“起来跟我跳舞!”他没等她反应,就点开了手机里的歌单——不是精心编排的舞曲,而是首节奏轻快的流行歌,鼓点一出来,他就跟着晃起身子,手臂随意地挥着,脚步也没什么章法,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姜夏星被他逗笑,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她跟着权志龙的动作,一会儿踮踮脚,一会儿转个圈,偶尔踩错节拍,两人就对着彼此哈哈大笑。权志龙还故意做鬼脸,把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让她跟着自己的节奏晃,房间里的笑声盖过了音乐声,连墙壁上的斑驳痕迹,都好像染上了几分热闹。
直到歌曲结束,两人都累得弯着腰喘气,权志龙干脆拉着她一起躺倒在地板上。冰凉的地板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凉意,刚好驱散了身上的燥热。姜夏星平躺着,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权志龙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安静下来的练习室里格外清晰。
几天来像乌云一样笼罩着她的烦躁和恐慌,竟在这份疲惫带来的安宁里慢慢沉淀下来。她侧过头,看着身边的权志龙——他的红发被汗水沾在额角,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没褪去的笑意。
“权志龙,谢谢你。”姜夏星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权志龙睁开眼,侧过身看着她,眼里带着点疑惑:“谢我什么?谢我带你跳了支‘乱舞’?”
姜夏星摇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地板上的纹路,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谢谢你出现在我以前的生活里。”她顿了顿,想起穿越前那些平淡到没有色彩的日子,“以前我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觉得日子就该是那样,没什么期待,也没什么开心的。直到偶然间听到你的歌,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黯淡的世界。”
“我开始收集你的专辑,买各种各样的周边,海报贴满了我的房间,那些印着你头像的明信片、抱枕,每一样都让我满心欢喜。追你的行程,关注你的每一条动态,这些看似疯狂的举动,却填满了我原本空虚的生活。”
权志龙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看到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我也好像被赋予了力量。你开演唱会的时候,我想尽办法抢票,当现场灯光亮起,你出现在舞台中央,开口唱歌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你让我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有意思。”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姜夏星望着他,眼眶悄悄漫上热意,忽然弯了弯嘴角,带着点自嘲的好笑:“没把突然闯进来的我,当成私生饭直接送进警察局。”
她吸了吸鼻子,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努力把要掉下来的眼泪逼回去:“更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没敢想过的温暖。发烧时守在我身边照顾我,被人误会时毫不犹豫站在我身边替我说话,连我絮絮叨叨讲些没营养的日常琐事,你也会放下手里的事认真听……”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发飘:“这些日子,像一场太美的梦,美到我有时候会故意醒得晚一点,就怕一睁眼,梦就碎了。”
“姜夏星。”权志龙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他往前迈了一步,目光紧紧锁着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安,“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像是告别一样…
姜夏星指尖的力道渐渐收紧,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总熬到深夜写歌。”
“姜夏星?”权志龙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在问你话,你要…离开我了?”
她垂着眼,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刻意放得平静:“我不是离开,只是要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了。那里……也有我该面对的生活。”
权志龙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剩破碎的名字反复从齿间溢出:“夏星……别走,你不能走!”
他踉跄着伸手,想把人牢牢攥进怀里,可指尖只穿过一片微凉的虚空,连她衣角的温度都碰不到。
姜夏星望着他泛红的眼尾,那里盛着的慌乱与不舍像针一样扎进心里。她努力扯出一个极浅的笑,想再说句“别难过”,可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下一秒,她的指尖先开始变得透明,细碎的光粒顺着指缝往下落,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淡,最后整个人都化作一片朦胧的光雾,在他眼前缓缓消散。
权志龙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还停在半空,掌心只剩一片空荡荡的凉。刚才还带着她温度的空气,此刻冷得像冰,他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也随着那片光雾的消失,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