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林语的声音带着睡意和茫然:“走了?什么叫走了?李承你说清楚!她去哪了?她身体还没好利索呢!”
林语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焦急和不安。
李承站在空旷冰冷的客厅中央,落地窗外是繁华却与他无关的城市景象。
他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留了张字条,说回去了。行李箱都没拿。林语,她有没有联系你?!她不可能回谢聿怀那里!她还能去哪?!”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温润从容。
“没有!她没联系我!”林语的声音也慌了,“我打电话给她!”电话被匆匆挂断。
李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无处发泄。
他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会去哪?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她没带行李箱,说明不是远行。
她不想回谢聿怀的公寓,也显然不想留在他这里。
那她……会找一个临时的、安静的、可以让她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
公园?咖啡馆?或者……某个她以前偶尔会去的、不为人知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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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李承公寓步行不过十五分钟路程的一个小型社区公园里。
冬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吹得人心底发凉。
公园里人不多,只有几个遛狗的老人和推着婴儿车的母亲。
谢遥坐在一张长椅上。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身体深处依旧残留着高烧后的虚软和酸痛,但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反而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离开李承的公寓,并非一时冲动。
那场高烧和昏沉中的依赖感,像一层虚幻的薄纱,在清醒后迅速褪去,露出了底下冰冷而复杂的现实。
李承那个落在下巴上的吻,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
那不再是纯粹的“承承哥哥”的安慰,而是清晰无误的、属于男人的欲望和占有。
这让她感到窒息和恐惧。
她无法回应,也无力承受任何更深的情感纠葛。
她需要绝对的、不被任何人打扰的“静”。
她拿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动,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传来谢泓峥沉稳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开会:“小遥?”
“爸爸。”谢遥的声音很轻,带着病后的沙哑,努力维持着平静,“是我。”
“嗯。身体好些了?”谢泓峥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好多了。”谢遥顿了顿,直接切入主题,“爸,谢聿怀……把我的信用卡冻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谢泓峥没有立刻追问原因,也没有指责。
“需要多少?”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不多。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一段时间。”谢遥的声音更低了些,“我需要……静一静。”
又是短暂的沉默。
谢泓峥似乎透过这简单的几个字,窥见了她此刻内心的风暴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