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话说的,哄陛下,不就是哄孩子?”
满打满算,楚知默今年不过十七十八,在他眼中不就是个孩子,所以赵齐没法不带怜爱的目光看待她,
“前几日见陛下在宸妃那儿多吃了一块,老奴就想着难得陛下喜欢,就命人备着了。”
对于赵齐的细心如发,楚知默心底里涌起了难言的暖意,加之嘴巴里的甜蜜,竟然一时驱散了些寒冷,让本已经冰冷的四肢百骸有了温度。
透过烛火,她看向赵齐已经被霜白染色的鬓边,难得泛起了些酸意,在心中和好不容易升起的甜意拉扯,搅得她心中五味杂陈,几乎脱口而出,
“等以后,若你还愿意伺候朕,咱们就在京郊买处宅子,养些花草,若你喜欢,养只猫或是狗,就当朕给你养老了。”
楚知默这话说的赵齐眼眶一红,双膝跪地,弯了腰,再开口时,嗓子都颤了些,“此等大恩大德,老奴,老奴···如何担得起?”
坐在上位的楚知默轻叹了口气,将赵齐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发紧,突然有些后悔说这些,
她不是没看出那,一瞬间,赵齐眼底的欣喜和期盼,但转眼就被酸楚替代,
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已经默认,这是一条不归路。
如果倾尽全力都做不到的事,她何苦轻易承诺?
比起其始终沉溺在痛苦中,在空欢喜中浮沉更难受。
咚咚咚——
三声轻响敲在暗道门上,屋内原本悲伤的氛围突然被打破,二人瞬间收了神色,
楚知默慢慢起身,打开了密道,果然,里面的谢既明早已等候多时,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扑鼻而来的苦味呛得他鼻子一皱,再看向楚知默的时候不由皱起了眉,
“陛下又病了?”
昏黄的灯光下,楚知默瘦弱的苍白的身子一览无余,似乎比他府中养的小树还易折,
楚知默被他这一问,问的神色不明,“都准备好了?”
谢既明满脸写着‘当然了’,仰首点了点头,“那是,也不看是谁办的。”
他这幅自大的模样,楚知默看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能在心底了叹口气,多得她也无力多说,
谢既明好像天生就是这副天上地上他最无拘的骨头。
赵齐为她重新换了个厚披风,又想帮她拢紧,但一旁谢既明见赵齐慢条斯理的模样,竟然大逆不道地抢了过来,拽了她一个踉跄,
楚知默脸色一变,大手将人挥开,“放肆!谢知非,朕平日是不是太纵着你了,竟然你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谢既明其实并没使多大力气,没想到竟然将人拽了个趔趄,但转瞬就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违尊卑,退了几步后跪在地上低头不说话了。
赵齐也没想到谢既明会来这么一出,被吓得不轻,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紧上前将楚知默披风拢紧,退了出去,
“陛下,时辰不早了,想来主事大人也是关心过切,陛下莫要动怒。”
没想到赵齐会给自己求情,谢既明满眼感恩地望向他,
楚知默冷哼了声,沉着嗓子对谢既明告诫道,“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朕就罚你去给影四当靶子。”
想到影四挥着鞭子,磨刀霍霍地样子,谢既明难得闭上了嘴,低头认错。
插曲过去,二人在赵齐的有些不安的目光中,消失在密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