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方便了童舒。
她轻轻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弹弓和几颗泻药,将药丸裹进皮套里,闭起一只眼睛瞄准铁锅,缓缓拉开弹弓的皮筋。
“簌”药丸破空而出,疾射进汤汁翻滚的锅里。
院子里说话声嘈杂,根本没有人发现有个药丸掉进了锅中。
一个瘦子刚切完一盆萝卜,端过来一股脑往锅里倒,倒完了还拿大汤勺搅了搅。
怕一颗药丸的量不足以让这群人都腹泻,童舒再接再厉,瞅准时机,又见缝插针地投射了好几颗。
干完这事,她蹑手蹑脚地从歪脖子树上爬下来,回到了王杰他们身边。
“怎么样?”王杰问道。
童舒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个泻药起效很快的,等会你打算怎么办?”王杰说。
童舒从背包里拿出绳索:“我刚刚看过了,这个崖壁虽然陡峭,但是不是很高,也就五六米的样子。等会他们全中招了,我们就从这里爬下去,一个一个给他们捆了。”
童舒面上是对着自己家人说的,实际上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阿顺他们这边。
看阿顺走了过来,童舒收回注意力,把取出的绳索堆在面前。
“等他们被药倒了,我和我们村的人下去捆他们吧?我们山里人爬树爬高比你们城里人稳当一些。”阿顺说道。
童舒看他一眼,他表情似乎并无勉强:“其他人也愿意跟你去冒这个险?”
阿顺点点头。
“行,那你们去吧。”童舒答应得很痛快。
“。。。。只是,那个。。”阿顺犹犹豫豫:“能不能请你们在上面照看一下我阿奶,还有其他老人,他们就不去了。”
“这个没问题。”
“。。。。还有,”阿顺说着也是不好意思起来:“你的弹弓好准,能不能麻烦你再在上面看着我们点,要是有人没被药倒,给他来上一石子儿。”
这不用阿顺说,童舒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她点了点头。
王杰给的药药效果然厉害,众人在崖上没有等多久,就听到底下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哎呦”声,阿顺探头去看,只见里头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抱着肚子四处窜,找纸的找纸,等不及的薅几把藤叶就窜进了树丛中。
童舒冲阿顺打了个颜色,阿顺立马接收,将地上的绳索捡起来,分给村民们,他们将绳子牢牢绑在树干上,双手握着绳子,两脚一蹬,速度极快地溜了下去。
童舒趴伏在歪脖子树上,此时她已经换上了那把枪。羊山村的村民受了昨天事情的鼓舞,这会面对虚弱惊恐的逃犯,一个个血气上头,逮住了就赤手空拳打一顿,然后才上手去捆。
药效强劲的泻药让这些平时凶悍无比的逃犯变得虚弱不堪,他们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时候被这群无知的山里人暗算,一个个又惊又气,肚子还如打雷一般响着,嘴里却不断骂娘喷脏,扬言要把这些造反的村民全杀了。
阿顺帮着小姑娘捆了个瘦子,四下环视一圈,确认没有落网之鱼,他脚尖一转走到灶台附近,提了一把切菜用的菜刀,转身就进了那间他们亲手搭起来的屋子。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几声呼救,随后是“邦邦”的闷响。阿顺再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身上又都沾满了新鲜的血迹,和他昨天沾在衣服上的血迹混在一起,显得残忍又可怖。
被捆了堆在一起的逃犯见他这么出来,个个目眦欲裂,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喊声。
阿顺没管他们,而是走到崖壁边上,冲歪脖子树大喊:“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进村了!”
童舒在上方视野很好,她刚刚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没有躲藏在暗处的逃犯,她从树上爬下来,招呼着王杰他们一起进村。
考虑到腿脚不便的老人还有童嵩明他们,童舒和王杰两人并没有从绳索爬下去,几个人在羊山村村民的带领下原路返回,从村口进入羊山村。
羊山村其他村民们早就听到了这个院子里的动静,但是迫于这群逃犯几个月来的奴役,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查看情况。直到那日被逃犯们带出去的人从门口经过,他们才大着胆子从门缝探出头去。
“怎么了?你们怎么才回来?那里出什么事了?”这人一连问了一串问题。
阿顺的奶奶一脸喜色:“那里的人都被逮了!快去瞧吧!”她没工夫闲聊了,说完领着童舒他们几个往村子深处走。
探头出来的人这才注意到这几个陌生面孔,不过他现在刚消化了阿顺奶奶的话,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屋里嚷嚷:“那群人倒台了!我们快去瞧!”
一时间整个羊山村都活了起来,村民们从家中鱼贯而出,全部往那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