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麻了。玛丽苏特性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吧?
想到那道闪电的威力,金现在恐怕已经……颜玉捂住脸,不敢再想下去。她只是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大夫,从没学过怎么给被雷劈成焦炭的人收尸啊!
就在她内心崩溃之际,手心的兰花纹记突然彻底褪去,天上的乌云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消散,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颜玉僵硬地转向窗外,只见刚才金所在的橡树已经被劈得焦黑,树干上还冒着青烟,而树顶的枝桠间,赫然立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形物体,轮廓倒是和金有几分相似。
“完了完了……”颜玉跌跌撞撞地冲出树屋,赤足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望着焦黑的橡树发呆。四世为人,她连鸡都没杀过,这下直接“劈死”了一个猎人?还是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猎人?
就在她手足无措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李斯特一行人举着武器冲了过来,看到站在树下的颜玉和周围灰扑扑的珍兽,脸上满是疑惑。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进森林的。”李斯特喘着气解释,目光扫过周围的狼藉,“刚才那个红光有些奇怪,金怕你出事就先过来了,对了,你看到金了么?”
颜玉慢慢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茫然,连“不许离开沙滩”的规则都忘了提。她心虚地抿了抿唇,伸手指向焦黑的橡树顶端:“或许……那个就是。”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抬头,集体沉默了三秒。
那团黑色物体正直挺挺地立在最高的枝桠上,像个被烟熏过的稻草人。
“他刚刚站在那,就被雷劈了。”颜玉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突然挺直脊背,语气理直气壮起来,“下雨天站在树旁边就是会被雷劈,虽然现在没下雨但是他站在树上还是有很大概率被雷劈的,这和我没关系。”
李斯特看着焦黑的树干和人形物体的精准位置,内心默默吐槽: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说“是我干的,但我不承认”。但他没敢说出口,只是捅了捅身边的依妲:“这……还有的救吗?”
依妲抱着手臂,表情淡定得惊人:“这可是金啊,肯定没事的。”她说着,几个轻巧的跃步就攀上了焦黑的树干,动作利落地将那团黑色物体抱了下来。
颜玉早已让水晶鹿拿来了最厚实的毛毯铺在草地上。当依妲把金放在毯子上时,磊札忍不住感叹:“劈的颜色真均匀啊,不愧是金。”
颜玉:“……”这到底是在夸什么?
见金的同伴们把人放好就没了后续动作,李斯特甚至掏出本子开始写生,颜玉终于按捺不住,良心隐隐作痛:“然后呢?不需要给他上药吗?”
笃恩摊手,语气理所当然:“他可是金啊,这种程度的伤,睡一觉就好了,用不着上药。”
颜玉:“……”这真的是正常人类该有的恢复能力吗?
终究是自己间接惹出来的祸事,颜玉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尽到大夫的本分。她没敢动用离经易道的心法,只是从树屋取来药箱,拿出针灸和草药。
当她的指尖搭上金焦黑的手腕时,清晰地感觉到了微弱但却平稳的脉搏。颜玉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没出人命!天知道她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背上人命官司了,吓死了啊啊啊!
她手脚麻利地清创、施针,又跑去树屋后的药圃抓了草药,架起小陶炉开始熬药。不过半个时辰,一碗黑乎乎、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汤汁就熬好了。趁金的同伴们还在讨论“雷劈是否能促进念力进化”,颜玉捏着金的下巴,眼疾手快地把药汁灌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玉质小瓶,肉疼地递给李斯特:“这个涂在他身上,可以加快皮肤愈……”
话还没说完,躺在毯子上的金突然猛地坐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随即大喊:“好苦!!”
颜玉瞳孔地震。
只见金利落地站起身,身上焦黑的表皮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脱落,露出底下白皙甚至泛着点光泽的皮肤,连头发都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是稍微有些炸毛。他活动了一下肩膀,除了眼神里还残留着被苦味刺激的茫然,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被雷劈过。
依妲凑近打量了他两眼,若有所思:“总觉得金变白了点。”
李斯特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可能被雷劈可以美容?”
颜玉:“……”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正常的逻辑了?
她一脸木然地从李斯特手里拿回那个还没开封的玉瓶,塞进背包深处。那可是她攒了好久的家底才从师父那换来的疗伤圣药,早知道金的恢复能力这么离谱,她才不会拿出来!
她的愧疚呢?她刚才差点吓出来的眼泪呢?怎么就换来了这么个结果?颜玉深吸一口气,决定以后一定要离猎人远点,尤其是叫金·富力士和他的伙伴们。
金还在回味嘴里的苦味,看到颜玉怀疑人生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你是医生吗,药效果不错啊。”
他凑近两步,眼睛亮晶晶的,“对了,刚才那道雷是你引来的吗?好厉害!我能学吗?”
颜玉转身就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身后传来李斯特他们的笑声,还有金锲而不舍的追问。颜玉攥紧了拳头,决定连夜帮他们把船修好,让这些人赶紧离开。
再待下去,她的世界观迟早要被劈碎。
哦不对,好像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