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乌霜雪没事,乌轻轻地心情逐渐好转,坐在马上扭了扭,“……姐,村子里是不是没事了?我们要不要把东西一起拿回去?”
燕谨摁住他乱动的身体,只回了两个字:“不用。”
乌轻轻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拿呀?到时候让娘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会。”
“好吧,那回头还是我们自己去吧,我陪你一起去,娘在家休息……”
乌轻轻絮絮叨叨地说着,摇头晃脑,心情由阴转晴。
他总这样,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永远可以把自己哄好。
乌轻轻此刻才有心情去看周围的风景,只觉得花也好看,云也动人,今天天气真好,可以下河里摸石头……
燕谨抿着嘴唇,一语不发。
她竟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乌轻轻事实。
离家越来越近,燕谨始终沉默,直到进村之后,她伸出一只手捂住乌轻轻的眼睛,避免他看见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
乌轻轻不解地挣了一下,但燕谨盖得更紧,他便不再动作。
到了家门口,燕谨的手还是没放开,也没有下马。
“……到家了吗?”
乌轻轻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小心翼翼地问身后的燕谨。
燕谨轻轻“嗯”了一声,止息了片刻,艰难开口道:“轻轻,娘不在了。”
乌轻轻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娘不在家吗?咦,她去哪……”
他的话突兀地断在空气中。
燕谨捂住乌轻轻眼睛的手瞬间湿润,滚烫的泪水濡湿她的掌心。
垂下眼睫,燕谨抱着他下马,走了进去。
——
乌霜雪的丧事办得很利索,用不着燕谨与乌轻轻操心太多,村中其他人家自发解决了这一切。
死的人不只她一个,村尾情况好些,但村头几户人家几近死绝,还有不少人受伤。
此次进犯的兵士大部分当场被乌霜雪及其他村民当场解决,大约八人重伤,燕谨后来过去看了一眼。
大家说法不一,有些家中死了人的态度激烈,势要这些人偿命,但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人家则不愿下手,害怕会遭到报复。
燕谨什么也没说,在乌霜雪下葬的那天晚上将重伤的几个人用剑杀了个干净。
回到家时,乌轻轻正在房中等她。
这些天他的精神很差,白日还有些发烧,吃了药在床上昏睡一天,不知梦见了什么,不断呓语,惊醒了无数次。
燕谨就坐在他旁边陪着他,直到晚上乌轻轻醒了,她才拿着剑出了门。
见燕谨回来,乌轻轻从床上坐起,眼巴巴地看过去。
燕谨颔首,将沾了血的剑放在乌轻轻房间门口,走过来摸他的脑袋。
乌轻轻的额头还有些发烫,因发烧出了许多虚汗,摸上去黏黏的。
燕谨浑不在意,她拥住乌轻轻,低声说:“都解决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