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儿一女,龙凤呈祥,再等上一段时间,皇上也能弹压风波,不至于让文官们闹得太厉害。”
汉人民籍的苏氏都能凭借两儿一女破例封贵妃,抬旗之后的鄂婉,同样手握两儿一女,如何不能封皇贵妃?
说到这里,鄂婉有些底气不足:“若是两个小格格,也很好,但臣妾封皇贵妃之事,恐怕要从长计议了。”
又给自己打气:“不过臣妾年轻,又有皇上的宠爱,还愁生不出小阿哥吗?”
鄂婉今年才二十八岁,正是生育的黄金年龄。
“二十八也不小了,再生恐怕会伤了身子。”相差近三百年,乾隆心里的黄金生育年龄显然与鄂婉不同。
孕晚期,又是双胎,肚子压得难受,鄂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就想找人说说话。
“皇上这是嫌弃臣妾老了?”鄂婉明知不是,故意撒娇。
乾隆能听见她的心声,自然不会上套,只是宠溺地用鼻尖碰了碰鄂婉的鼻尖,低声说:“朕比你大了很多,朕嫌弃你,等于嫌弃自己。咱们一起变老,在朕心里,你永远也不会老。你永远是乾隆三年,盈盈站在海棠花影里,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永远是乾隆十年,背负全族希望,在绛雪轩前婀娜玲珑的小姑娘。”
说着闭眼吻了吻她的唇:“但朕最爱的,还是那年琼岛春阴,你站在白塔上俯瞰朕时的模样,青春懵懂,娇俏可人。看你一眼,朕感觉自己都变年轻了。”
鄂婉眨眨眼,调皮地用睫毛扎男人高挺的鼻梁:“原来皇上那时候便喜欢上臣妾了吗?”
她一直以为是在进宫后,准确点说应该是在那年的水嬉宴上。
因为从那次水嬉宴开始,所有人都在说皇上对她有意。
乾隆鼻梁被摩挲得有些痒,心里更痒。
鄂婉不方便翻身,他自己挪到另一侧,从背后抱住人,揉着桃儿说:“是,朕早就被你迷住了。”
鄂婉被他揉得直哼哼,颤声问:“那皇上喜欢臣妾什么?桃儿大还是花样多?”
耳珠也被咬住了,轻轻舔舐吮吸,男人声音变得越来越低哑:“这样舔过的地方,朕都喜欢。”
热意从脸颊顿时漫上全身,鄂婉感觉自己在男人的唇舌之下,就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
不知何时叫了水,鄂婉被男人折腾得从“精神小妹”到“觉主降临”,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半睡半醒间,仿佛听见有人说:“朕不是前明那些窝囊皇帝,被臣子耍得团团转。”
鄂婉以为自己在做梦,谁知到了月底,前朝风波再起。
傅恒牵头调查的伪抄邸报案有了最新进展。经查,第一份伪抄邸报出自江南落榜的举子。此人自幼胸怀大志,奈何志大才疏,总觉得怀才不遇,时常聚众斗酒,偶尔也会说些大逆不道的言辞。
这样一个小人物的酒后之作,为何会被夹进邸报流传出去,就很值得深思了。
查到这里,原本配合傅恒办案的上虞备用处,越过傅恒这个牵头人,将始作俑者与江苏史家捆绑在一起,并且认定这个举子是江苏史家旁支,欲上报治罪。
正在这个当口,反对鄂婉晋封皇贵妃的声音悄然被这场风波压了下去。
“苏家不是富可敌国吗?怎么这样没用!”娴妃搬进钟粹宫之后,通过纯贵妃从前的旧仆,与江南首富,纯贵妃的母家搭上了关系。
苏家答应帮她复位贵妃,甚至染指中宫,条件是让她收养六阿哥,并且将其托举上皇位。
提也没提被送去畅春园看房子的纯贵妃。
到这时娴妃才明白过来,曾经强到不可一世的纯贵妃也不过是江南巨贾手中的棋子。
一旦失去作用,成为弃子,就什么也不是了。
与苏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她也可能成为像纯贵妃那样的弃子,奈何对方开出的条件太有吸引力了,根本没办法拒绝。
娴妃不甘心,不甘心被鄂婉取代,甚至被超越。更不甘心今后几十年都在鄂婉的手底下讨生活,仰人鼻息。
丹若觑着娴妃神色,递上一杯茶:“娘娘有所不知,这次扇动御史反对贵妃晋升的人正是文渊阁大学士史大人,江苏溧阳是他老家。史大人并未参与伪抄邸报,却被上虞备用处揪着不放,说明皇上生气了,但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才利用伪抄邸报一案,敲山震虎。”
见娴妃蹙眉,并没接那碗茶,丹若斟酌道:“咱们这位天子在前朝向来是一言堂,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仅先皇后病逝那段时间,多少封疆大吏落马,不光史大人害怕,苏家也怕。”
“这事就完了?让本宫坐等贵妃封皇贵妃?”
娴妃咬牙:“若是这样,本宫与苏家的合作还有什么意思!”
丹若走到娴妃身后,轻轻给她揉肩膀:“没完,当然没完。贵妃不过仗着肚里那团肉才敢肖想皇贵妃之位,若是不小心没了,便是皇上也不好再提。”
说起这个,娴妃不由有些小得意:“原先没有苏家助力,我也防着她呢。你看贵妃的肚子,六个月时便像是足月了,与当年哲悯皇贵妃在潜邸时的怀相何其相似。即便她比哲悯皇贵妃身子强健,把胎养得太大,也未必能生下来。”
鄂婉怀着双胎的事,除了翊坤宫屋里伺候的,只有皇上和太后知晓,并未对外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