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没有皇后,皇贵妃位同副后,到时候就不是什么协理六宫,而是全权摄六宫事了。
手中的权柄与皇后并无分别。
按照宫中惯例,等孝期结束,皇上通常会大封六宫,将空出来的位置补齐。
后宫妃嫔众多,到时候谁能晋封,谁原地踏步,能否得到皇贵妃的支持至关重要。
鄂婉用称呼还给纯贵妃一拨仇恨,纯贵妃不以为然,看那神情仿佛以为自己也在讨好她。
太后本来就不喜欢纯贵妃,自然不想让她出面主持六宫事务,在太后心里,皇后之下唯有娴妃能当此大任。
这会儿见纯贵妃还没拿到权柄便洋洋得意,又见最得宠的鄂妃也上赶着讨好苏氏,太后话锋一转,不客气道:“若你们一个个都济事,何需鄂妃大着肚子侍寝?”
纯贵妃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明明是鄂婉狐媚惑主,怎么到头来成了她们的罪过?
是她们不想侍寝么,是皇上根本不理啊!
“是啊,现成的不济事,明年大选总要挑几个好的来服侍皇上。”
纯贵妃看鄂婉一眼,笑眯眯说:“到时候鄂妃也能轻松了。”
皇上念旧情,并非是那种有了新欢忘旧爱的,可鄂婉进宫之后,凭借那张更旧的旧爱脸,几乎把所有宠妃的路给走绝了。
胸大腰窄,腿长脚小,听司寝嬷嬷说嘴里和手上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在龙床上什么花样都敢做,百无禁忌,把皇上勾得几乎独宠。
孕期也不消停,一夜能叫三回水,肚里那一位照样稳如泰山。
天生的祸国妖姬!
鄂婉含笑:“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可太气人了,说她还凡上了,纯贵妃板起脸想教训鄂婉几句,结果被太后出声打断。
“新人新人又是新人!”
太后重重放下茶碗,立起眼睛说:“先皇后最是简素,力主削减后宫开销,减轻朝廷负担,纯贵妃你可倒好,一味只知道择选新人,讨好皇上。”
取悦皇上,积极为皇室开枝散叶,不就是最重要的妾妃之德吗,她这样做没错啊,太后到底在气什么。
想不明白也得赶紧跪下请罪,纯贵妃心里苦。
正在纯贵妃不解的时候,娴妃就贴心开口解释给她听了:“太后拿纯贵妃与先皇后相比,便是对纯贵妃给予厚望,纯贵妃可不要辜负了太后娘娘的期望。”
这话说得很巧妙,分怎么听,听在太后耳中是勉励,听在纯贵妃耳中是嘲讽,听在众妃嫔耳中更像试探和敲打。
太后看向娴妃,欣慰笑笑。
纯贵妃捏紧帕子,脸上仍是笑着的:“娴妃说笑了,我出身寒微,如何能与先皇后相提并论。”
娴妃不声不响将了她一军,纯贵妃再不想提自己的出身,也得拎出来自谦了。
众妃嫔瞬间领会精神:论出身,纯贵妃没有封后的命,但娴妃努努力说不定能够到。
于是纯贵妃那边众志成城的阵营,忽然变得四分五裂。
被鄂婉一句“贵妃”打乱了节奏,纯贵妃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所幸她还记得来意,忙收拾好心情当着太后的面表态,今后一定向先皇后学习,勤俭持家。
好不容易见太后点头,纯贵妃直奔主题,生怕夜长梦多:“太后,盛京苦寒,永璋在那边过得很不好,求太后在皇上面前说项,让永璋回来吧。”
听纯贵妃说起永璋,太后也有不忍,爽快答应下来。
结果没成。
非但没成,反给三阿哥惹了一身的不是,被皇上当众扣上不孝的大帽子。
消息传来,纯贵妃差点晕倒,病急乱投医竟听了丹芷的建议求到鄂婉面前。
“上回青雀舫的事,皇上龙颜大怒,听说是妹妹出面,才将事情平息。”
纯贵妃来了之后只肯坐在下首,姿态放得极低:“同为后宫姐妹,妹妹也是永璋的庶母,求妹妹在皇上面前美言,让他回来吧!”
鄂婉一听,立刻抱着肚子装头晕,总算把纯贵妃打发走了。
不是她心狠,而是三阿哥这回做得太过分,让皇上动了真怒。
先皇后丧仪期间,皇上给过三阿哥机会,召他回京奔丧并没要求时间。三阿哥是怎么做的呢,一直称病,拖到今天。
“哪里是三阿哥不想回来,分明是皇后病逝,皇上心情郁结,看谁都不顺眼,纯贵妃不敢让三阿哥这时候回来触霉头。”靖秋路子最野,情报最准,一语道破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