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岑猛地抬起头来,他疾步出列,单膝跪在殿前,“臣惶恐,公主金枝玉叶”
话音未落。
“陛下!”陈伦霍地站起身,案上酒盏被带翻,“臣求娶公主在前,今日太后既提及公主婚事,臣斗胆请陛下成全!”
殿中霎时鸦雀无声。
“按大晟祖训,公主婚配悉由圣裁,陛下既已赐婚于孔将军,陈都尉这是何意?”太常寺卿周访颤巍巍起身。
陈伦骤然看向周访,眉头紧蹙着,他上前一步,语气强硬:“陛下!臣对公主一片赤诚,还请陛下三思!”
此话可谓是盛势凌人,完全不把皇权放在眼中,却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赵从煊淡淡道:“永安意属为何?”
永安公主此时抬起头来,眸光如水,轻轻扫过孔岑,又迅速垂下眼帘,低声道:“孔将军忠勇仁义,臣妹……愿意。”
陈伦脸色铁青,这是第二次让他沦为长安城的笑柄。
无论各人心思如何,不日后,皇帝下旨,赐婚永安公主下嫁孔家,朝中局势悄然发生了变化。
第二件事是:
北城将领蔡术被妻子陈雁儿当众羞辱,并扬言要与他和离。
原因在于上元节那天,蔡术与营中弟兄在乐坊喝酒,雅间内丝竹声声,舞姬翩跹起舞。
蔡术闷头喝酒,一个舞姬不小心歪了脚,身体软倒了他怀中。
恰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踹开,陈雁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见此情景,她又怒又委屈,厉喝道:“蔡术!”
舞姬们四散而逃。
蔡术瞥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解释。
陈雁儿见他如此冷漠,心中怒火更盛,可她还是强压下怒气,哽着脸色道:“回府。”
“这酒尚未喝完。”蔡术终于回了她的话,却再无往日的顺从。
陈雁儿脸上挂不住,她声音几乎发颤,“你什么意思?”
雅间内一片死寂,营中弟兄面面相觑,无人敢插话,蔡术依旧沉默。
“我陈家待你不薄,没有我爹,你什么都不是——”陈雁儿嘶声道。
蔡术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够了!”
“怎么够?”陈雁儿冷笑道:“诸位都听好了!我陈雁儿要和蔡术和离,不是你休我,而是我陈雁儿休了你!”
次日,这件事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第三件事情是:
正月下旬,郎中令陈括从北境回长安时,途中偶遇雨雪交加,众人来到一处险谷躲避,正巧峭壁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在积雪重压下松动。
巨石轰然砸下,滚落过程中积雪裹着碎石砸下,众人躲避不及,顿时,峡谷内哀声遍起。
一块尖锐的岩石砸在陈括的右腿上,霎时间,骨头断裂。
当众人将陈括挖出来时,他的右腿已经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寒风中。陈括面色惨白,身体因剧痛而颤抖着。
消息传回时,皇帝特赦其修养好身体,再赶回来长安。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
阳春三月,皇帝赵从煊染了风寒,且病症反复,一直缠绵病榻,政事上便全交给了宰相萧伯瑀。
皇宫,寝宫内,檀香浓郁。
萧伯瑀坐在床榻旁,眉头紧蹙着。
榻上之人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偶尔轻颤着,他脸上苍白,呼吸急促而浅薄,短短几日,他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一副病弱膏肓的模样。
萧伯瑀伸手轻抚着他消瘦的脸颊,触及微烫,他只轻轻碰了一下,又收回了手,生怕惊扰了病中昏睡的人。
“药来了!药煎好了!”小酉子端着药碗匆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