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萧伯瑀无奈一笑,下意识抬手欲擦。
“别擦。”赵从煊眼角下弯,又在萧伯瑀另一侧点了一下,还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平日太过端肃,添点墨痕,倒显得生动些。”
萧伯瑀终于制止了他作乱的手,无奈道:“陛下这是拿臣取乐?”
赵从煊被他握住手腕,也不挣脱,反而顺势向前倾身,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萧伯瑀身上。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宫里呆了好久,很闷。”
从前赵从煊身为宁王时,还能时常在长安游玩解闷,可当上皇帝后,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日子似乎变得更加乏闷了。
“陛下”萧伯瑀将脸上的墨渍擦干净,声音放轻了些:“不如唤些乐师入宫。”
赵从煊并不像永顺帝那般喜欢声乐,继位后,宫中的乐师几乎都遣散了。
“不要。”赵从煊闭着眼摇头,发丝蹭过萧伯瑀的下巴,顺势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像只餍足的猫儿般蹭了蹭,“我只想听你弹的曲儿。”
君子六艺,其一便是乐。
萧伯瑀自然是会弹琴的,只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罢了。
“臣许久未碰琴了。”他嗓音低缓,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怕是生疏了。”
“嗯!”赵从煊抬起头,眸中映着亮光,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完全忘记了,他唤萧伯瑀入宫,说是谈论政事的。
见状,萧伯瑀便答应了下来。
很快,内侍取来一张古琴,萧伯瑀指尖轻抚琴弦,试了几个音,抬眸时正对上赵从煊的目光。
他唇角含着笑意,很快便垂下眼帘,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清越的琴音在殿内流淌开来。
萧伯瑀沉浸在琴声中,似乎忘却了尔虞我诈的朝堂斗争。
忽然,脸颊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萧伯瑀指尖一颤,却还是将整曲弹完才停了下来。
一曲终了,萧伯瑀转过头来,只见赵从煊抿了一口茶水,好似方才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赵从煊放下茶盏,笑意盈盈地看向萧伯瑀,“萧大人可是渴了?”
“嗯。”萧伯瑀点了点头,他倾身上前,却不是拿起案上的茶杯,而是伸手环住赵从煊的腰身。
“萧”赵从煊的声音被尽数吞没。
这个吻似乎带着压抑,萧伯瑀将他禁锢在怀中,攻城略池般攫取着他的气息。
赵从煊轻喘一声,薄唇翕张,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怔愣间,萧伯瑀的动作变得温柔,他轻轻摩挲着赵从煊的后颈,似带着歉意的安抚。
茶香在唇间弥漫,萧伯瑀轻吮着他的唇,直到他的身体彻底软在自己的怀中,他才缓缓退开。
赵从煊的呼吸尚未平复,他在萧伯瑀的怀中喘息着,眉眼带着怒意,可他的眸光潋滟,眼尾微微泛红。
这看在萧伯瑀的眼中,心尖软得一涩,他轻声道歉着,却不由地捧着他的脸颊,指腹陷入他耳后细软的发间,再次将唇覆了上来。
两人紧贴的身体似乎烫得惊人。
赵从煊轻声呜咽了一声,双手不由地攀上了萧伯瑀的脖颈,身体软得发沉。
唇齿交缠间,赵从煊下意识地攥紧着他的衣襟,却恰好拉扯了手臂上的旧伤。
他的身体一僵,疼痛的低吟从唇间溢了出来。
萧伯瑀也察觉到了,先是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安抚般的轻吻,才缓缓移开,一边轻哄着道歉,一边查看他的伤势。
所幸,并没有出血。
萧伯瑀歉意地将他抱入怀中,方才旖旎的气氛也已经消了个殆尽。
“宫中太闷,我想出去”赵从煊低着头,声音极轻,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萧伯瑀答应了下来,“好,臣安排人护在陛下左右。”
赵从煊忽地转过头来,“不,我想和从前一样,只我们两个人,游舟泛湖,或是长安城外,骑马踏青。”
闻言,萧伯瑀没有立即答应下来,长安城外太过危险,两人的身份到底和从前不一样,万一有丝毫的闪失,他都担当不起。
“那便在曲江池上游舟泛湖,可好?”萧伯瑀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