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乐安又把手机抬高了点,停在锁骨。随后,他手指按在扣子上,开始继续换衣服前的一步操作。
……
裴烬予眼睛缓缓眨动一下。
如果季乐安能看到他的脸。
会发现比起快要烧起来的温度,还有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在他眼中。
裴烬予没告诉他,他晚上有梦到他。
那不算是好梦,所以他没说。
他是抱着小鸟球一起睡的,以为拿着他给他带的东西,能做一个好梦,结果依旧没有。
摸着冰冰凉凉的脑袋,他梦到年少时父母带他看的心理医生,那个医生看上去特别高兴,满脸笑容地告诉他:恭喜您,困扰您这么多年的病终于好了。
裴烬予莫名其妙,想离开。
又被激动的医生拉住手,听见他兴奋地说,您一直以来的幻想朋友对吧,我记得叫季乐安?从您三岁开始一直到前不久复发,现在他终于彻底被治好了。
裴烬予冷下脸,一把推开胡言乱语的医生。
但他想了想,又把他拽回来,打开手机要给他看和季乐安的聊天,怎么可能是假的。
没有。
手机没有,通讯录没有,哪里都没有。
他又一把将医生推开,跑出心理诊所,一路开车到季家。季容给他开了门,一脸诧异又虚伪地问他什么事。
裴烬予在他和门缝的地方看到季乐安的照片,刚要拍一张给不靠谱的医生看。
就看季容皱眉:裴先生认识我过世的弟弟?
梦里的裴烬予一顿,很冷静地离开,又去找贺陉。贺陉说我没见过啊,医生不是说你情况好多了吗?怎么感觉没好。
他去季乐安的学校,一个个问他的朋友。
只得到回答:找错了吧好像不认识有这个人吗?
最后,裴烬予来到他们的家,发现那只很喜欢拿尾巴对他的猫也不见了,家里一切鲜活的东西,都像没存在过。他第一次觉得,这房子如此让人不顺眼。
他不相信。
只是,所有人都在骗他而已。
他会找到他的。
不管要多少时间,不管要等多久。
他绝对不会,再忘记季乐安了。
*
于是今天早上,裴烬予从床上惊醒,他拿起手机看,看到了在他睡着后,季乐安给他发来的午餐照片。
在学校的食堂,季乐安的自拍占据了照片三分之二,笑得明媚又大方,能看到他的旁边围了很多人在谈笑和身前的饭食。
是啊,他的人缘一项很好。
紧接着,像是掐准他醒来的时间,小鸟球屏幕闪过亮光,弹出一个早安的表情包,季乐安鲜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早上好,新的一天开始啦,有没有想我?”
裴烬予抱住球,珍惜地在圆滚滚的脑袋上落下一吻,声音沙哑,“……很想你。”
所以,他带着小鸟球去上班,不愿撒手。所以,他恨不得把季乐安贴脑门上,告诉所有人。
看,他在的,也好好的。
“裴烬予……”
就像此时此刻,季乐安会靠过来,黏黏糊糊喊他名字。
季乐安在那边滑溜溜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不满地看着他的天花板,“我、我脱了啊,快点给我看你的脸,给我看之前我都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他很大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