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梦见自己拒绝成为守门人,躲进深山隐居,终老一生。临死前,全球爆发大规模裂隙,亿万生灵化作结晶,天地沦为死域。他在坟墓中睁眼,听见世界的哀嚎。
“你逃不掉的。”内心有个声音说,“你早就属于这条路。”
他睁开眼,黑瞳深处泛起银光。
第五转,成。
与此同时,北极上空突现异象??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在云层中缓缓绽放,花心指向青铜门。卫星监测显示,全球范围内共有十三处裂隙同步扩张,形成共鸣效应。
江临的加密讯息终于送达:
【紧急通报:东海裂隙群出现新型寄生体,代号“影皇”,具备拟态人类能力,已渗透至少三名高层官员。国内局势动荡,部分军方势力主张提前引爆核武器封锁区域。另,你父病情恶化,目前靠生命维持系统支撑。医生称……最多还能撑六十天。】
林北看完,静静将终端销毁。
他知道,敌人已经开始行动。影皇的出现,意味着虚渊已经掌握人类社会的运作规律,准备从内部瓦解防线。而父亲的生命倒计时,更是对他意志的精准打击。
“你们想让我乱。”他低声说,“可惜……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第三十日,他完成第六转前置准备。
这一转要求更为极端??必须亲手杀死一个曾对自己怀有善意之人。不是仇敌,不是陌生人,而是真心帮助过自己的人。
他想到了苏瑶。
那个每次体检都偷偷多留十分钟,只为问他一句“你还好吗”的女医官;那个在他昏迷时连续三天守在病房外的女孩。
如果她此刻站在这里,他会动手吗?
他不知道。
所以他写下一封信,封存在玉简之中:
“若我未能归来,请告诉苏瑶??我不是不爱,是我不能爱。感情一旦萌芽,就会成为破绽。而守门人,不容有瑕。”
第六十一日,南极传来消息:冰川之下发现第二座对应古城,结构几乎一致,唯独青铜门朝向相反。专家推测,地球存在两扇对称裂隙,分别连接虚渊两端,唯有同时封闭,才能真正终结威胁。
林北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这意味着,即使他成功封印北极之门,南极仍将敞开。除非……有人愿意在另一端执行同样的仪式。
而那个人,必须也是完整的九转守门人。
“世上不可能有两个我。”他苦笑。
但他随即想起师父日记中的另一句话:
【双生之契,始于同源之血。若一人难承天地之重,或可分担于孪生之躯。】
他猛然惊觉??周明远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世。而林北从小就被收养,养父母始终不愿透露亲生父母的信息。
难道……
他立即发送加密请求,调阅自己出生档案。三天后,回复抵达:
【林北,原名未知。1995年冬出生于苗寨附近雪地,被巡山武者拾获。特征:左肩有梅花状胎记,与周明远右肩印记完全对称。基因匹配度:99。7%。备注:疑似实验产物,涉及“守门人克隆计划”,资料已封存。】
林北呆坐良久,终于明白。
他不是普通人。
他是周明远用自身血脉培育的“备选守门人”,是那个注定要代替老师赴死的影子。
可笑的是,他竟用了十年,才活成老师希望的样子。
第六十五日,他决定尝试第七转突破。
条件尚未满足,但他已等不及。父亲只剩不到半月寿命,而影皇的渗透速度远超预期。他必须尽快变强,哪怕付出更大代价。
仪式在暴风雪中进行。他割开手腕,以血为引,强行催动《九转归元诀》残篇中记载的禁术??“逆脉归元”。
刹那间,全身经络倒转,真气逆行冲刷奇经八脉。他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全白,眼角浮现细密裂纹,像是瓷器上的冰裂釉。七日七夜后,他在濒死边缘睁眼,瞳孔已成纯白,看不见任何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