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依月历逢一召开例会。
第二日便是宗门例会日。一早,沐宁与宋梨抵达天玄广场,队伍尚未成形,数名女弟子围着越桓泽。
一名女修订货后舍不得走,没话找话套近乎。
丁蓓麻烦其让一让,订购一只插花用的玉净瓶,瓶身上要画连理枝。
她娇滴滴地说道:“只要越师兄懂我心意,订多少我都乐意。”
彭妮傻乎乎地说道:“我也要。”
越桓泽头也不抬,灵笔轻触绘灵册:“要什么?”
“要你……”
女孩子们的眼刀齐齐扎向她,她慌忙道:“要你造一只灵泉壶,壶身雕刻比翼鸟纹饰。”
越桓泽正低头记录客户需求,余光看见沐宁走近,立刻抬头,“沐师妹,来一盏灵烛台吧?”
沐宁便订购了一盏烛台,要求在台座上雕绘一丛狗尾巴草,草丛间要有蝴蝶与蜜蜂绕飞。
列队后,沐宁与宋梨并排站于五十余人的亲传弟子队列中,后面是六百余人的内门弟子队列,再往后是八千余人的外门弟子队列,人数虽众,却也安静肃穆。
白氏三姐妹奔来。
三人险些迟到,皆因白芷。
昨日,她被张师弟领进越桓泽的房间,趁着屋主不在,将屋内陈设一一抚过,只觉指尖所触,处处沾染了那人的气息。
当晚她躺在榻上,十指犹自发烫,竟是一夜辗转难眠,天亮后倒是打起了呼噜。
白氏姐妹素来同进退,白皎皎和白灵一左一右拉着她跑。
沐宁看着她们匆匆入列,忆起了一桩旧事。
十岁那年,欺辱她之人,正是眼前的白氏三人。
那日玉芝峰上,白皎皎警告道:“沐宁,集修课上不许再缠着越桓泽!”
她反驳道:“是教习师父安排越师兄带我。”
白芷翻了个白眼:“若非你一直垫底,教习师父看不下去了,近日怎会安排进展最快的越哥哥单独带你练?说到底,你就是脸皮厚,自己没本事,还课上课下死缠着越哥哥不放!”
她气得小脸发白:“白芷,是你一直在缠越师兄。昨日你给他送灵桃,他不收。他不愿理你,你煽动着你堂姐拿我撒什么气!”
白芷哇的一声哭了。
白皎皎射出一道灵力将她击翻:“臭丫头,我不管你明日怎么去跟教习师父说,以后集修课上,若再让我看见你纠缠越桓泽一次,我便打你一次!”
她被灵力打得翻滚了三圈,滚到一片低洼的泥泞中,痛得趴在地上,看到白芷和白灵的两双鞋子走近,她费力地仰起头,只看到二人高高扬起的下巴。
耳旁又传来几句狠话,她咬着牙,十指深深抠进泥里,硬是没让眼眶中的泪水滴落。
忽然,白皎皎痛呼一声,一只灵蛛蜂从她的后脖颈处飞离。白芷和白灵急忙跑去看,只见堂姐的脖根被叮,肿起大高。
“真倒霉……嘶!”白皎皎疼痛难忍,呲牙咧嘴。
白灵一脚碾碎了附近的一株千丝曼陀罗灵蔓,“咱们大意了,此花最招灵蛛蜂。”
白芷:“赶紧回去吧,请师父处理皎皎姐的伤口。”
白氏三姐妹撇下沐宁匆匆离去。
她疼得一时起不了身,泪珠子断了线。
待一人走出灌丛,她抬眼望去,眼泪瞬间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