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山南面都找完了,没有发现。”
“主子,山北面都找完了,没有发现。”
……
所有活下来的暗卫和侍卫加起来足有两三百人,一起搜寻着落崖二人的踪迹。但一队队人回来汇报,却如昨日一样,没有一个好消息。
苏老夫人听得一颗心直往下坠,身子禁不住摇晃了下,脚步随着也是一个踉跄。
许玉娘仍然沉浸在悲痛中,有些反应不过来,幸好一旁的苏二婶慌忙中将婆母抱住了。
苏声见状,再次走了过来,强制压着母亲、妻子和弟妹到了孩子们那里。
担心她们多想,苏声看了一眼神情或是惶惶或是悲痛的孩子们,“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孩子们受了很大的惊吓,就交给你们照顾安抚了。”
他也才留意到被常湄言抱住,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咬着唇的雯姐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这孩子,好像昨日也是这个状态。
“雯姐儿别怕,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他放缓了声音,只声音还是沙哑的。
他还以为雯姐儿是因为昨日黑衣人劫持险些被杀的事吓到了。
一直是痴傻状的雯姐儿听到“坏人”二字,眼睫颤了颤,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她抬头定定地看着苏声,在他通红的眼圈中停留了许久,终于认出了人。
回过神来的雯姐儿忽然放声大哭,“呜呜呜,小婶婶是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呜呜呜……”
“小叔叔也跳下去了。”
苏玉雯才四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脑子都是前几日白隼给他们带回来的那只雪白的羊羔。
羊羔被白隼从空中扔下,一动不动,人们都说,它是死了。
然后那晚,她就吃到了羊肉,喝到了羊汤。
雯姐儿泪眼朦胧地往上望了一眼耸入云霄瞧不见顶端的尖峰,“呜哇哇哇”,她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小婶婶和小叔叔比羊羔还惨。
而且还是因为她,他们才掉下去的,“是我,呜呜呜,是我……”哭得太伤心,她语言都开始有些混乱起来。
但结合她方才的几句话,不难猜测出此时的她是在自
责,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宣槿妤和苏琯璋。
小小的孩子哭得让人心碎,还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惶恐和愧疚。
这样不符合她年纪的情绪,让还沉浸在悲伤中的苏家人都惊到了。
许玉娘想开口,只嘴巴一张开就呛到了,干呕了几声,忍了许久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将雯姐儿连同还抱着她的常湄言一起抱住,“不是雯姐儿的错。”
她强忍着悲痛,虽然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却十分清晰,“雯姐儿,这不是你的错。”
她翻来覆去就只有这样一句安慰的话。
仿佛脑子被冻住,她什么也想不出来,慌慌张张地只知道不能给这样小的孩子带去一生的阴影。
“哇啊啊啊。”被启哥儿抱着的慕哥儿见小堂姐和伯祖母哭得伤心,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仿佛开启了什么机关,女眷们和孩子们很快哭成一团。加上一个哭得眼睛都已经红肿的宣文晟,场面瞬间便变得十分混乱。
翅膀拍打声从他们头顶掠落的时候都不由得一顿,听着好似有些犹豫的样子,只这声音到底被大大小小的哭声掩盖了。
苏家人哭得可怜,宣文晟哭得凄惨。
一群才从生死线上闯下来的汉子们听着也忍不住红了眼。
白隼踌躇着,到底落在了附近的马车车厢顶上,这是它最熟悉的地方。
它才停下,哭声却越来越大,惊得它立马飞了起来,但爪子里还抓着的艳色白布让它重新停了下来。
它飞到情绪尚算稳定的苏声面前,拍了拍翅膀。
凶禽翅膀扇起的风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气,苏声才从险些崩溃的情绪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