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从哪里抓的羊?不会是别人养的吧?”
“应该不是,瞧着像是只野羊。我们前几日还在山里抓过一只,你看是不是长得差不多?”
“羊不都长得一个样?不过是没有主人的就好,没有麻烦。”
“它是送来给我们的罢?今晚能吃羊了。”
那只白隼没有理会人群的纷纷议论声,只降低了速度落下,最后慢慢停在苏琯璋肩上,高扬着头,一副睥睨的模样。
宣槿妤是真的没想到还能见到陪伴了她三个月的白隼。
她原来是疼得厉害,哪哪都不舒服,也看苏琯璋不顺眼。
既不想看到他,却又十分矛盾地希望他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苏琯璋一会儿被她撵走,一会儿又被她遣人叫回来,可被折腾得不轻。
但他也丝毫没有怨言,只恨不得将她身上的难受都转移给他才好。
白隼来时,宣槿妤才拒绝了苏琯璋抱她的询问,由着他扶着走了几圈。
怀孕时要多走动,生产的时候才好;这是娘亲、府医、祖母、婆母和嫂嫂们都跟她说过的事,她也牢牢记住了。
只实在太疼了,宣槿妤才走了三圈就有些受不了,含着泪靠在苏琯璋肩头,瞧着可怜巴巴的。
不过一见到白隼,她便将身上的那些难受都忘记了。睫毛还是湿的,
却已经开始笑了起来,欢喜地摸了摸它的头。
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白隼小脑袋上的毛羽是一如既往熟悉的好手感。她连声询问白隼,也不在意它是否能够听懂且做出回应。
“你不是自由了吗?怎的还回来了?”
“你这半个月过得可还好?有没有饿着?”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她说着又去戳了戳它的肚皮,发现那里鼓鼓的,脸上的笑意便止不住了。
它很显然没有饿着。
“这是又吃了什么?肚皮这样鼓胀,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那时候的玉爪,肚皮可足足用了大半个月才消下去,后来就开始吃东西了。
苏琯璋一只手牢牢撑在她腰上——她快要生了,孩子随时可能入盆,她现下很容易就会腰酸。
且她才疼过一场,更是要休息一下。
他扶着宣槿妤在已经铺好毯子的平坦石头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后撑着她的腰腹,最后再将肩膀上沉甸甸的白隼单手捧下来,托在掌心。
宣文晟十分贴心地回到马车上取来一方小木桌,支开,苏琯璋便将手中的白隼放在木桌上。
孩子们也很想念这只小伙伴了,很快围了过来。
白隼圆溜溜的棕褐色眼睛转了转,似在扫视着它的熟人们,最后停在宣槿妤面上不动了。
宣槿妤试探性地朝它伸出手,果真见它将小脑袋凑到她掌心,蹭了蹭。
“你也想我了是不是?”她柔声问。
白隼又蹭了蹭,宣槿妤便欢欢喜喜地不住抚摸着它滑顺的毛羽。
其余苏家人也都围过来了。
玉爪和他们相处了三个多月,之前半个月不见它,还怪想念的。
“这只玉爪真通人性。”苏声和瞧得眼热的许玉娘说道。
说实话,他也有些羡慕了。
他以前抓过的矛隼,可没有一只能够驯服的,每次都只能遗憾地将它们放归山林。
可眼下这只和小儿媳亲亲热热的玉爪,没人驯它,它竟也能这样亲人。
是他们之前用错方法了?
苏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