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的,你个莽夫。”
宣槿妤
说着眼圈就红了,“这是头发,又不是巾子,你拧它作甚?你这是擦头发吗?你分明是在祸害我的头发。”
她方才沐浴时顺带将一头秀发也洗了,原本将路上沾到的尘土泥灰彻底洗干净,她是十分高兴的。
只她坐在镜子前昏昏欲睡的时候,这男人主动请缨说要给她擦头发,有人伺候,她便高高兴兴应了。
结果她再睁眼的时候,地上便掉了一把青丝。
一把!
她一个月自然掉落的头发加起来都没他拧下来的多。
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劲儿?摸摸头发,竟然已经半干了。
“呜呜呜,果然你这几日的体贴都是假的,就为了这时候来报复我。”
宣槿妤越看地上的断发越难过,越说越也伤心,眼泪一颗颗地掉了出来,砸在地上的还未干透的发丝上,重新为它裹上一层水珠。
在苏琯璋眼中,她的眼泪与地上的断发都是对他的控诉。
他难得手足无措,掏出帕子要为宣槿妤擦眼泪,却被她躲开。
“槿妤,我……”
他想说,他平日里给自己擦头发就是这么擦的。
行军打仗或者外出公差时,头发能洗一次就十分不错,洗干净了用巾子包住用力一拧,便有许多水被拧出来。
再拧干帕子包住重复个一两次,头发便没有水珠子了,晾干便十分快速。
他从不在意这样简单粗暴拧干头发会对发丝有什么伤害,他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头发依旧黑亮。
虽然他平日里不大在意旁人的头发如何,但据他回忆,他自己的头发绝对比大多数年轻公子的发质还好。
但他好像忘了,宣槿妤是个姑娘家,好像平日里最是宝贝她那头乌黑秀丽、色若绸缎的青丝。
可是他竟将她的头发拧断了这么多!
“槿妤,我错了,不该拧你的头发。”苏琯璋凑近她,小心地道着歉。
“你就只会这一句,来来去去都是这一句,你不腻我都腻了。”宣槿妤抽噎着说道。
臭男人,弄断了她的头发,还要来碍她的眼。
宣槿妤“腾”地站了起来,险些将苏琯璋吓一跳,他忙不迭伸手想要护住她。
可宣槿妤连眼神也不肯给他一个,披上外裳拢好半干的头发就要往外走。
“槿妤,”眼见宣槿妤要出院子,苏琯璋忙上前拦住她,“快到入睡的时辰了,外面天黑,你有气就在这里对我撒好不好?”
宣槿妤绕过他,抬脚就想往外走。
苏琯璋忙跟上,又拦在她面前,“我任你打骂,别哭了好不好?”
“苏琯璋,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等泼妇,只会打你骂你不成?”
宣槿妤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鼻音,她用随身的帕子捂了捂眼睛,“让开,我不要和你待在一块儿。”
“那我走,槿妤你进屋歇息。”
“什么走不走的?”院外传来宣文晟的声音,很快他人就出现在二人面前,身后还跟着方沅沅。
他们一眼便见到正站在院门口对峙的夫妻二人。
“这是怎么了?”宣文晟快步上前,走到宣槿妤身边,“妹妹怎么哭了?妹夫又惹到你了?”
苏琯璋:“……”三舅兄用的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不过宣文晟夫妻来了,他好歹松了口气。
“文晟哥,嫂子。”他收起脸上的急色,和夫妻俩打过招呼,又去看宣槿妤,“槿妤,兄嫂来了,你和他们回屋好不好?”
很好,就是苏琯璋又惹到他妹妹了。
宣文晟抬头对着苏琯璋就是一记眼风,“妹夫,我妹妹还有孕在身呢!你可别总是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