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宣文晟也才三年,成婚时间只比妹妹宣槿妤早了三个月。还在闺中时她从未去过盛京城,自然也少有听闻苏国公府的事。
只在成婚之后,和苏家成为姻亲,才有机会来往一二。
而她多数时间又和宣文晟在外跑商,和这个妹夫也见不了几面,不大了解他的过去。
只听得夫君说过,妹夫以前是少将军,不过与妹妹成婚后便留在了京城,进了大理寺做了少卿。
同样地,苏琯璋对这个和妻子宣槿妤十分亲近的娘家三嫂嫂方沅沅也十分陌生。
见她好奇,便客气地淡淡笑了笑,“马车有五辆,加上套车的马,一共是十匹马。”
几句话的功夫,马蹄声已经比方才近了不少,此时苏家几位上过战场的将军都听了出来。
苏玉启闻言,看了自己的父亲苏琯煜一眼,见他颔首,便绷着一张小脸,继续凝神细听着。
父亲、四叔和小叔叔是怎么听出来的?他什么也没听到。
苏琯煜摸了摸儿子的头。
毕竟还是小孩子,启哥儿被父亲摸了头,眉眼间的欢悦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方沅沅素来听小姑子宣槿妤抱怨她夫君苏琯璋就是个冷面玉人,是块木头,乍然见他笑了,还愣了下。
又听得他说得分毫不差,心里更是惊讶,“妹夫说得真准。”
官道转角处的竹林有一匹马拐出来,很快就是第二匹、第三匹;而后便见空旷的官道上灰尘大片大片被扬起,落在官道两旁的农田上。
待灰尘稍稍散开,果真见带头五匹马疾驰在官道上,后头五匹马车紧紧跟随。
马上的几人英姿勃发,瞧着不似寻常商队的护卫,更像是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侍卫。
陈阳和王虎神色一凛。
他们只听说过宣家大房的三公子不喜读书,当年十八岁中了举子之后就南下经商,这么些年除非逢年过节,否则盛京城中绝不见他的身影。
他们初初听闻宣家三公子会一路跟着护送他嫡亲的妹妹宣小少夫人,去往流放之地广虚府之时,还以为他会只身跟随,顶多带几名护卫仆役。
如今看来,他更像是带了一群侍卫。
队伍组成太繁杂,并不利于他们带队。
不过眼下这当口,二人不好说什么,只默默观察着。
“这四方镇太小了,容不下我们这么些人。”宣文晟说,“我在三里外灵峰山脚下有个庄子,今夜我们就住那里罢?”
他去看明显是带队的陈阳和王虎,视线在二人身上不着痕迹地游移着。
兵部官兵和皇城禁军,竟是素来不合的两支军队出人“护送”被流放的人,而不是刑部差役。
盛誉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当了皇帝才三年,政务上不见有什么建树,倒是这帝王心术,是越发纯熟了。
他心里冷哼。
陈阳和王虎对视一眼。
经过昨日爆发的矛盾,和好后他们之间明显是养出了一点默契。
陈阳答应了。
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眼下正是好时机。
“宣三公子,”他语气十分郑重,“您的行为我们无权干涉,但接下来的行程还是由我们来安排。这点还望公子莫让我们难做。”
他说的是宣文晟跟队的事,这一点尚书大人早已吩咐过他,随人跟着,但不许干涉兵部安排。
如今多了队禁军牵制,他身为兵部之人,更是不能让人抓到什么把柄。
宣文晟的贴身侍卫这时带着先行的五匹马上的人过来了,闻言脸色有些不好。
宣文晟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当然,我不会让你们为难。”
他将头仍旧埋在他双腿处的儿子抱了起来,“不过,我去哪里也是我的自由,相信你们也不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不待陈阳再说话,他往安安静静的儿子脸上一看,顿时笑了,“妹妹你看你侄儿,他站着就睡着了。”
宣槿妤心疼地抬手摸了摸秩哥儿的小脸,“三哥哥你是不是没照顾好秩哥儿?怎么站着就睡着了,可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