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霁初搬去逍遥峰的那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未散,山道上湿漉漉的露水沾在青石阶上,映着微光,像撒了一地碎银。他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里头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几本基础术法笔记,还有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如今被他用红绳仔细系好,贴身挂着。
宋冉白一大早就蹲在他房门口,抱着剑坐在门槛上,见他出来,仰头一笑:“终于要走了?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呢。”
“谁舍不得你。”池霁初轻哼一声,脚步却顿了顿,“是你天天缠着我说话才对。”
“那不一样。”宋冉白蹭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你是我的对手,不跟你斗嘴,我跟谁斗去?”
两人一路拌着嘴走到山门前,远远便看见颂星摸初站在那儿,身旁立着一位身穿靛青长袍的老者,面容清癯,眉宇间自带一股疏离之气,正是逍遥长老。
“来了。”逍遥长老目光落在池霁初身上,淡淡点头,“随我来吧。”
池霁初回头望了一眼,颂星摸初冲他笑了笑,抬手比了个口型:**好好练。**
他也回以一笑,转身跟上。
自此,他正式成为逍遥峰弟子。
***
霄云宗七十二峰,逍遥峰居东南一隅,偏僻幽静,少有人至。峰顶只有一座简朴的木屋,屋后有片竹林,风吹过时沙沙作响,如低语呢喃。池霁初住进东侧的小厢房,推开窗便是满目苍翠。
“你根骨极佳,但基础尚浅。”逍遥长老第一日便道,“三年内,我不教你高深功法,只让你打牢根基。若你能耐得住寂寞,日后自有造化。”
池霁初跪坐于堂前蒲团上,双手交叠,郑重应下:“弟子愿遵师命。”
自那日起,他的生活便规律得近乎刻板。每日寅时起身,打坐调息一个时辰;辰时习字诵经,抄录《玄枢真解》三遍;午时练气行脉,演练基础术法;申时由长老亲自指点修行疑难;酉时自由修习或阅读典籍;戌时入定安神,亥时歇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适应了这种清苦却充实的生活。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窗外虫鸣??,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从前??那个蜷缩在破庙角落、饿得发抖的自己;也想起现在??那个总在饭点偷偷给他塞糕点的“那姐”,还有那个明明怕狗却硬要逞强的宋冉白。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曾因握笔太久而磨出薄茧。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
一个月后,外门大比开启。
这是所有新晋弟子展示实力的机会,也是内门长老挑选亲传的重要参考。尽管池霁初已拜入逍遥长老门下,但仍需参加此次比试,以检验修为进度。
比试设在演武场,七十二峰弟子齐聚,人声鼎沸。宋冉白早早到了,穿着一身利落的浅蓝劲装,腰间佩剑未出鞘,却已有几分英气逼人。
她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边缘的池霁初,立刻挤过去:“你紧张吗?”
“不紧张。”他摇头,目光扫过场上其他参赛者,“我只是想知道,现在的我,到底有多强。”
“那你可得加油。”宋冉白咧嘴一笑,“我可是打算拿第一的。”
“彼此彼此。”
第一轮是灵力测试,通过测灵碑感应灵根纯度与灵海深度。池霁初站上台时,全场寂静片刻??碑面亮起刺目金光,数值飙升至九十七,几乎逼近极限!
“先天道体果然非同凡响!”台下惊呼四起。
连几位观礼的长老都动容了:“此子灵海宽广,经脉通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第二轮是对战擂台,抽签对决。池霁初运气不错,前三场均遇上了修为较弱的对手,轻松取胜。第四轮遇上一名炼气七层的外门老弟子,对方擅长雷系术法,攻势凌厉。
战至中途,那人冷笑一声:“听说你是先天道体?今日我就让你知道,天赋再高,也不及实战经验!”
话音未落,一道紫电劈下!
池霁初瞳孔骤缩,本能地翻滚躲避,右臂仍被擦中,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台下一片哗然。
宋冉白猛地站起,拳头攥紧。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池霁初忽然闭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那日颂星摸初教他的口诀:**“心若止水,气贯全身。”**
他稳住呼吸,左手掐诀,右手引灵,竟在瞬间完成了一次完整的灵力循环!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