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覃便没瞒他,希望藉此激励他,叫他更努力成长。
沈敛没辜负对方的期望,可这种优秀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这性子,我有很大的责任。是以,他那些没说的话,我想替他告诉你。”
至於说了之后顾怀寧会如何想,那边是对方的事了。
至少,有些事她能帮的,她会去做。
“那晚你不清醒,他若只是想摆脱麻烦,可以直接將你打晕。可他將你放进我宫中,我猜,他是不放心,也不捨得对你动手的。”
皇宫这么大,谁也能保证没有其他潜在的危险。
他不能隨便將她打晕丟在外头。
在还有办法的情况下,也捨不得將她打晕。
可他没想到,她会嚇成那样。
“昨日,是我同他说了上次事。我也不知他的伤,是否同此事有关。”
杨公公已经站在一边等候,沈贵妃看了看顾怀寧,没有再说下去。
她能为儿子做的,也就这些了。
她自己都不愿在感情上为难自己,又如何去劝说人家小姑娘回头呢。
顾怀寧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重新回到里头。
今日白天圣上都在休养,暂时没腾出手里处置皇后和贤妃。
也给了太子党们一线希望。
顾怀寧站在院中,无声抬头望著天空的明月。
半晌过后,她终於抬脚往沈敛所在偏殿而去。
屋里还有几名太医,见她前来先是一愣,而后转身鱼贯而出。
他们平时虽未表现出来,但实则对她同沈敛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暂时对沈敛的病情束手无策。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试试。
顾怀寧站门口站了一会,这才缓步往床边而去。
陈太医说,沈敛的情况同之前很像,只是没那么严重。
待要揭开床幔时,她才察觉自己的手有些抖。
哪怕给皇帝针灸时,抖得也没这般厉害。
顾怀寧还记得当初他躺在床上满脸血痕的模样。
也记得对方死在问仙台上的样子。
此时此刻,她才发觉自己在害怕再次看见这样的对方。
好在白纱挽起,沈敛没上次那般触目惊心。
他从前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清雋出尘的俊顏上,如今只留下了浅白色的伤疤。
他像是睡著了。
永远深陷在睡梦之中。
或许,那梦里的一切都是他想要,所以他才不愿醒。
顾怀寧鬆了口气,却也五味陈杂。
“你这又是何苦。”她轻声嘆,“既然已经忘记,又为何要执著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