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正在练剑,听了这话,一蹙眉,倒是没说什么,只道:“师尊的安排,我都接受。”
宋景晟接受不了。
他的天塌了。
师弟不爱他了。
沉寂了几天,宋景晟骤然开始发奋图强,也不偷溜出去玩了,看得别人啧啧称奇。
每过几年,中州便会有个各大宗门联合举办的大赛,参与的,都是各宗门当代的天之骄子。
比赛有奖励,也有骨龄限制,这是仅限于当届年轻一代的比赛。
天寰宗首徒是掌门弟子,备受瞩目,夺冠的焦点都落在对方身上。
宋景晟平日不显山露水,唯一引人注目的,也只有师长卿弟子的身份。
本没什么人关注他,可他硬生生杀到决赛。
擂台上鲜血横飞,剑身嗡鸣,各类灵器法宝炸作一团。
两人都是金丹期,也都受了不小的伤,最后宋景晟卖了个破绽,肩膀中剑,却咬着牙,另一只手伺机将剑横在对面人的脖子上。
宣告胜利之后,宋景晟在众目睽睽之中跳下擂台,踉跄着,走到观赛席的郁眠枫身前。
他举起自己手中,掺着自己和对手血液的长剑,露出一个外人看上去阴恻恻的、带着血腥气的笑。
宋景晟眼神专注,瞳孔漆黑,深沉的不似作假。
众目睽睽之下,他对着郁眠枫说道:“师弟,将来要是有人薄待你,师兄便去亲自把那人杀了。”
宋景晟没等到揪出叶家那小子错处的那天。
郁眠枫锋芒渐盛,成为天寰宗新一代实力顶尖的弟子,能力极强,声名在外,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他的名号。
还有他那张褪去青涩的、美貌却冷淡的脸。
可惜美人不爱下山,样貌也只在小部分人中流传。
叶霆轩则是极少独自出门历练,身为嫡系,每次出行都是浩浩荡荡一大批随行的人。听闻是桀骜不驯的性格,心性浮躁。
他们两位虽为名义上的订婚道侣,但却实在没什么交集,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叶霆轩甚至没表过态。
订婚是由师长卿和叶家家主决定的,两位当事人都不清楚。
若是在未出生时订下婚事还好,但订婚时,两人都正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骤然得知这件事……到底少年意气。
又过了几年。
就在宋景晟始终试图极力搅黄这桩婚事时,郁眠枫不知被师尊唤去谈了什么,突然表露出强烈的退婚意愿。
向来疼爱郁眠枫的师长卿难得态度冷硬,郁眠枫也是尊师重道的性格,但两人就在宋景晟匪夷所思的情况下,不知为何,遽然成为现在这副模样。
一桩怪事。
……
郁眠枫本无心情爱,但婚事既然是师尊定下的,他原本也未想忤逆。
直到师长卿将他唤来,告知他全部的真相。
师长卿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在此刻,注视着小弟子的模样,想到了什么,语气却不禁温和了很多。
他沉声,将所有缘由一一道来。
“你乃我故友之子。他仙去后,我受他所托,收你为徒。”
“在带你回宗的那天,我为你调息通脉时,发觉你灵脉微弱,是先天炉鼎之体。我拜访了我的一位好友,他为你探脉后,告知我……”
师长卿说这话时,顿了须臾,才道:“你是纯阴之体的炉鼎。”
话音刚落,郁眠枫那张素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忽地出现一种惊异。
炉鼎。
他从未料想过这种可能。
郁眠枫少年意气,锋芒毕露,为人冷淡,却有着极强的好胜心,不愿屈居人下,在宗门大比中与同龄弟子对战时,也从未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