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伶初是需要的。
孟伶初没有亲人,没有相交多年的挚友,最深的牵绊就是给她画过像,这些年没有将她忘记,愿意惦念她的居槐芳。
她需要居槐芳离她再近一点,最好能近到沈烟亭对薄雪浓那个份上。
那样的距离才会赋予她些许安心,她在追求一种没有血缘关系的紧密相连,想要用听话来换取居槐芳的不离不弃,可她最近发现这个办法好像不太靠谱,因为居槐芳常常会劝她去结识别的朋友。
她无法告诉居槐芳她根本不需要朋友,她只需要居槐芳永远在乎她。
她怕居槐芳会觉得她是疯子,只是在漫长的孤寂中,她最大的奢求就是能有那么一个人不要忘了她。
现在这样的人真出现了,她又怎么甘心站在这样远的距离,看着她去亲近别人。
居槐芳和莫听姝关系实在是太好,好到让她又惊又慌。
她不敢表露,并非是不在乎。
孟伶初没有接居槐芳的话,借着机会问出了纠结许久的疑问:“您很喜欢莫前辈?”
居槐芳揉了揉孟伶初的脸:“怎么不叫师尊了?”
因为她并不想做居槐芳真正的徒弟,程槐昼和桑樊最后的距离让她明白师徒情并不稳定,往日里看着密不可分的师徒俩,最后程槐昼死时,桑樊甚至连泪都没有为她流一滴。
她那日会喊是谈箬怜带的头,而谈箬怜是歪着心思喊的。
孟伶初也不算很笨,起码她对欢喜两个字是敏锐的。
她看得出来谈箬怜喜欢莫听姝。
不止谈箬怜,还有云烟宗活着的长老,还有居槐芳。
孟伶初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侧脸贴紧居槐芳的掌心,柔声道:“您还没回答我。”
居槐芳没有拒绝孟伶初了解她的过去,凤饶没有跟着她来御宁宗,当时罗阙宗向着她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她也就剩莫听姝和谈箬怜两人能说说心里话,这个话甚至还不能跟莫听姝讲,跟孟伶初说也是在卸负。
居槐芳不再只限于揉孟伶初的脸,还坏心眼地捏了捏:“我以前是喜欢过听姝,不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孟伶初放任居槐芳捏红了她的脸,眸光死死盯着那只手,眸底多了些浮动的阴霾:“为什么不喜欢了?”
“她凶。”说起莫听姝的好,居槐芳能说出很多,缺点她也能说出很多:“还对谁都一样。”
居槐芳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松开孟伶初,笑弯了腰肢:“幸好她徒儿都不像她,不然小凶兽怕是不能养得那样好,我们怕是都要死在桑樊那个老东西的计划里。”
她起先是笑着的,提起桑樊还是阴恻恻地骂了声。
居槐芳对桑樊的恨意没有随着桑樊死亡而消失,她有太多恨桑樊的理由了。
孟伶初倒是没那么恨桑樊,她不太愿意将精力分给死去的仇人,她只想琢磨清楚居槐芳的字字句句。
缺乏一点与人相处经验的孟伶初,面对有些话反应会稍稍迟钝些。
她想过好一会儿才跟居槐芳说:“我不凶,我只跟您好。”
居槐芳眼眸弯得更深:“小伶初,我们现在说喜欢,你现在说这种话会让我觉得你喜欢我的。”
居槐芳不笑时显得庄重老沉,笑起来却很媚。
那股自然散发的媚意会让许多人挪不开眼,更何况是本来就在偷偷想要迈近距离的孟伶初。
孟伶初呆愣愣地看过一会儿,等着居槐芳来敲她头才收敛眸光。
居槐芳没有命令过她不许喜欢她,所以她的喜欢不算违背居槐芳,她是可以说出口的。
可……要是被拒绝后,再被推远该怎么办?
她似乎应该请教一下她仅有的朋友凤锦,问问她该如何让想要做自己长辈的前辈喜欢上自己,虽然凤锦没有经验分享给她,但凤锦或许会愿意帮她问问薄雪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