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绮艳摇了摇头,她靠着司仙灵,低咳了两声,落寞绝望的眸光转到了鹤书厌身上,她嘴唇动了动发出了低哑的声音:“你们真的杀空了我御兽宗?”
“谁让你们御兽宗如此不配合呢,这些年我太祖父试了你这么多次,你竟是一点儿贪欲都没升起,我们又怎能留你,说起来你们御兽宗还是有点本事的,我带去了十万弟子,在有白长老坐镇的情况下,竟是被你们留下了半数。”
“你可知他们死时在说什么,他们说你不会放过我们的,可现在你也要死了。”鹤书厌见她已是将死之人,也不再忌讳告诉她点细节,甚至用嘲弄的眼神打量傅绮艳:“大概只有你会信,只要你死,我就会放过你御兽宗的人。”
傅绮艳冷声道:“鹤书厌,你可是立过仙誓的,只要我赴死,你会放过她们。”
鹤书厌满不在乎地说:“我是立过仙誓了,可白长老又没有。”
她指了指她身后挨个押着御兽宗弟子的人:“他们也没有。”
嘲弄的笑声在院中散开,看来不止神阁,这鳞汕郡城里的人大都跟她们是一伙的,要不然她们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鳞汕郡城杀人,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傅绮艳低咳两声:“那你又怎知我信了。”
血丝从傅绮艳唇边溢出,她苍白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了。
她那只垂死的本命御兽,竟是化作了细密金光涌向了她的身体,随着金光涌入她刚刚垂死的气息一下就变了。
那只本命御兽不是在自杀,她是在献祭将完整的力量全都送到傅绮艳身体里,让她脱离兽修受限于本命御兽的劣势。
白付案脸色微变,他一手拽起鹤书厌,一手伸向了薄雪浓:“快走!”
他准备在这种时候带走薄雪浓,沈烟亭手腕轻轻一抖,那根月寒剑所化的绸缎就在她手心凝聚成了一把剑,剑身在白付案毫无防备地情况下砸过去,竟是逼开了他的手,白付案微微愣住:“月寒剑不是早就毁了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沈烟亭当然不会回答他,他也没有太多纠缠,提起鹤书厌就要走。
鹤书厌却不肯走,她挣扎了两下:“怕什么?你一个剑修,难道还怕她一个兽修不成?”
“她现在力量正是最充裕的时候,我们没必要耗在这里。”白付案紧皱眉心:“反正她没了本命兽,迟早会死的。”
“你们走不掉的。”傅绮艳周身的气势完全变了,那种极致的压迫感竟是逼得白付案都后退了两步。
她从宿蔓秋回来说竹凝芙背叛就觉得情况不妙,鹤书厌她们出现在这里她便防备了一手,看到灵兽幼崽便猜到御兽宗的情况不妙了,她又怎会真的放任自己身死,她的本命灵兽也没有那么蠢。
只不过献祭需要时间,这才拖着时间。
被骗的不是她,而是鹤书厌。
傅绮艳将身侧的司仙灵连同着虞蝶儿她们这些站着离她近的,全都丢出了御兽宗驻扎地:“快走!”
“姑婆!”
司仙灵在回来的路上,还在想要如何如何说好让傅绮艳相信她,现在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要生死别离了,让她如何能接受。
傅绮艳却没有再回头看她,只说:“仙儿,日后要听你娘的话,姑婆不能保护你了。”
她身上散开了一股极致的威压,逼得涅水宗弟子每个都朝着地上跪伏,放松了对身侧御兽宗弟子的钳制,宿蔓秋忙爬起来冲傅绮艳:“姑姑!”
傅绮艳将宿蔓秋也丢了出来,冲着其他御兽宗弟子说:“快走!”
“你不让我走,她们难道还走得掉吗?”
白付案冷喝一声,一股威压也自他身上散开,同时压向了御兽宗和涅水宗的人,那些抱着灵兽幼崽的涅水宗弟子纷纷失了平衡,用力将灵兽幼崽摔到了地上,鲜血从破碎的头颅溅开,傅绮艳眸中有瞬间的不忍,可她仍旧压着白付案。
白付案在手背上划了一下,取出来了他的剑:“鹤书厌,你是剑体双修的合体境,我是大乘境,我先将她撕开一个破绽,你迎着威压立刻击杀她。”
傅绮艳眸光微动,刻意松减了落在鹤书厌身上的威压。
鹤书厌本想应好的,此时发现自己能动,立刻迎着威压冲出了御兽宗驻扎地:“白长老,我这就让太祖父来助你。”
“师尊,我去追她。”
薄雪浓不等沈烟亭应她,人就已经冲了出去。
虽是初次见面,但她已经厌极了鹤书厌,刚刚要不是被沈烟亭拽着,她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沈烟亭没有立刻跟上去,她从前就说过鹤书厌这个人修炼太过追求速度,导致根基不稳,境界漂浮,哪怕她是合体境,薄雪浓加上司仙灵她们也不是留不住她,她现在有点担心御兽宗的情况。
完全不在预料之中的画面太过惨烈,眼前的白付案跟以前教她的那个白付案判若两人。
沈烟亭冷眼看着白付案,寒雾布满了一双眼眸:“白长老,这就是你的盟友。”
她在说鹤书厌弃他和涅水宗众弟子仓皇而逃的事。
白付案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了几分。
他手中长剑指向了那里被他威压笼罩,无法挪动半步的御兽宗弟子,死死盯住傅绮艳:“想拉着我一块死,她们也得一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