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了?”
伍清舒扯住了她的手腕,翻出一个玉瓷瓶将同命蛊装了进去:“你也是剑修,怎么不明白剑就是命的道理,她身上都没有本命剑,连命都不完整,要怎么吃本命蛊?”
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月寒剑仍旧补不了沈烟亭没有剑的空缺。
薄雪浓将沈烟亭抱了起来:“舒姨,师尊的剑是不是还在云烟宗,我去拿。”
伍清舒没理薄雪浓,扫了眼她怀里的沈烟亭:“你们既然有同命蛊,为什么不早问听姝要剑?”
“舒姨,我回不去云烟宗了,我……银霜剑太依赖我的剑了,我要是拿回本命剑,云烟宗的镇宗神器就会跟我走,我不想阿娘为难。”沈烟亭靠着薄雪浓,克制着内心的那份渴望,声音里多了些愁绪:“我知道阿娘看着很厉害,但很多事她也做不了主。”
“那你是小瞧她了。”伍清舒想起莫听姝,眉心都紧凑了起来:“烟亭,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离开云烟宗这些年,莫听姝恨不能连涅水宗和罗阙宗的主都一块做了,难道还能做不了你剑的主?再说你都喊她一声娘了,她为你争一争也是应该的。”
司仙灵趁机插嘴:“娘,你也为我争一争,帮我把……”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清了伍清舒紧皱的眉心,感觉到伍清舒的不悦,司仙灵只好闭上了嘴,抓紧掌心的储物戒指走了神。
伍清舒没有去规劝司仙灵,只是跟宿蔓秋说:“待会儿她跟我走,我怕你看不住她。”
“伍前辈。”宿蔓秋唇瓣动了动,难得没有跟伍清舒吵,还叫起来了一个消失许久的称呼:“你别凶仙儿,更不许再打她了,仙儿只是比较重感情。”
“嗯,我会的。”伍清舒也不是瞎子,看得到竹凝芙对司仙灵的宠溺和纵容,很清楚要想司仙灵彻底放下竹凝芙,在短时间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放弃了劝慰司仙灵:“你先回去吧。”
宿蔓秋心疼地摸了摸司仙灵的小脸,苦口婆心地说了句:“仙儿,姑姑相信你不是个冲动行事的孩子。”
宿蔓秋走了。
还顺便让雪豹驮走了那些伤势颇重的散修。
转眼间这里只有她们四人和一地尸体了,风丝吹拂而过,卷起浓郁的血腥味,伍清舒下意识地看向了薄雪浓,见薄雪浓脸上完全没有对鲜血的欲望,有些欣慰:“你好像对鲜血的渴望没那么强了。”
这是自然的。
只要想起舌尖尝到的腥咸,薄雪浓就觉得她的胃在翻涌,不仅没有饮血的渴望,还有将胃都吐出来的冲动。
她尝到的第一口血属于沈烟亭。
真该死。
薄雪浓独自忏悔,神情懊恼,还有着对鲜血的厌恶,这让伍清舒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她没有多问其中缘由,她只是朝着薄雪浓伸出了手:“我来抱烟亭吧。”
“舒姨,我抱得动。”薄雪浓护着沈烟亭往后退了退,不肯松手。
伍清舒没好气地看着她:“你受了伤还离她这么近,跟诱惑她杀你有什么区别?”
杀就杀!
薄雪浓倒是想这么说,可她不敢。
她是不怕死,不怕疼,可她怕沈烟亭。
薄雪浓知道沈烟亭会因为这种话不高兴,也知道沈烟亭在乎她的生命。
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沈烟亭递给了伍清舒,忍不住出声叮咛:“舒姨,你小心点,别把我师尊摔了。”
伍清舒把沈烟亭背到了背上,低笑一声:“烟亭,你这徒儿还真是孝顺。”
孝顺两个字被她咬得有点重,沈烟亭不太好意思地咕哝声:“舒姨。”
伍清舒心情不太好,没有继续调侃她们。
她指了指司仙灵,跟薄雪浓说:“你抓住她。”
薄雪浓听话地抓住了司仙灵,伍清舒便扔出一张符,符纸化作了青雾,托起她们四人朝着鳞汕郡城而去。
青雾的速度很快,薄雪浓把司仙灵抓得更紧了。
司仙灵被她抓痛了,哭得更凶了。
啜泣声不住地响起,眼泪滴在了手背,薄雪浓不断提醒自己这是沈烟亭最好的朋友,这是沈烟亭师叔祖的女儿,还是忍不住出声:“司仙灵,你能不能不哭了?”
司仙灵吸了吸鼻子:“我难受嘛。”
薄雪浓翻了个白眼,她偷偷看了眼前面的沈烟亭,压着声音跟司仙灵说:“马上你就要跟我一块死了,到时候你就不难受了。”
她故意说丧气话吓唬司仙灵,司仙灵哭声停了点:“我小娘不会杀我的,她一直都对我很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