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蝶儿的笑并没有因薄雪浓眸光落到她脸上而消失,她冲着薄雪浓眨巴两下眼:“神兽大人也会怕黑吗?”
她在揶揄她。
绝对的。
薄雪浓现在没空跟虞蝶儿计较,她收回眸光将沈烟亭贴得更紧:“师尊,我就是怕。”
她几乎是开始耍赖了。
因凤盈波急着救女,沈烟亭便答应了她即刻动身,这才在夜里将要跟她们同行的虞蝶儿和季云幻都找了过来。
玄雾山的妖早就被虞娴打过招呼了,它们原本就知道虞蝶儿要走,来送行的妖只有她姐姐虞春儿。
季云幻要去鳞汕郡历练还未曾跟族内说过,此时季家核心层来了不少人都是在劝季云幻别冲动行事的,季采言这个族长自然也来了,叶知妖也一并跟了过来。
沈烟亭原本正在跟叶知妖说话,见薄雪浓都快挂到她身上了。
撒娇的意味太浓,沈烟亭想视而不见都难,无奈而又宠溺地摸了摸那歪在她肩头的脑袋:“要我哄你?”
不仅理她了,还要哄她。
薄雪浓自是十分情愿的。
她歪着身子望向了沈烟亭,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期待。
那亮如星辰的眼眸哪里有半分害怕的痕迹,有些小兽撒谎装乖几百年,还是学不会把戏做全的。
沈烟亭唇边挂着轻浅的笑意,她将薄雪浓的头重新摁回了肩头:“下次再哄。”
薄雪浓扁了扁嘴,靠着沈烟亭轻哼两声算是抗议,浑然忘却了她刚刚还在害怕沈烟亭不理她。
脑袋靠着沈烟亭肩头往前拱了拱,毛茸耳朵抵住了沈烟亭侧颈,耳朵上细软的毛发不太老实地扫动,蹭红了那白皙如玉的肌肤,沈烟亭伸手来摁她的耳朵,轻软的呵责不像是有怒意:“不许乱动。”
不算呵责的一声不许也足够让薄雪浓温顺下来。
她抵着沈烟亭,乖顺地靠着,不再乱动。
薄雪浓刚刚往沈烟亭脖颈处轻蹭的举动,还是让叶知妖留意到了那小兽动情留下的痕迹,她一时不敢确定那印记的来源,余光瞥见薄雪浓勾着沈烟亭腰的尾巴时,这才发现薄雪浓简直像条没骨头的蛇缠着沈烟亭。
叶知妖欲言又止,许久才说:“沈师妹,你和雪浓未免过于亲近了些。”
沈烟亭轻轻捏了捏勾在腰侧的尾巴尖,纵容着薄雪浓这点宣告主权的小动作。
一贯略显清冷脸上浮着极浅的红:“叶师姐,忘记跟你和采言说了,浓儿如今和我是道侣关系。”
叶知妖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烟亭,见她不像是玩笑话,差点咬了舌头:“荒……荒唐。”
荒唐!
她说谁荒唐!
薄雪浓恨不能将从前面对季采言和叶知妖时,下意识地对叶知妖的袒护全数收回。
气归气,杀心倒是没起。
薄雪浓忍住了怒瞪叶知妖的冲动,先抬起头去看沈烟亭。
她怕沈烟亭觉得难堪。
沈烟亭摸了摸那耳朵过于敏感的小兽,她没有被叶知妖一句荒唐影响到,此时仍旧称得上从容镇定:“叶师姐,我并不觉得荒唐。”
在决定跟薄雪浓发生关系以前,沈烟亭确实是犹豫纠结过,甚至觉得师徒关系变道侣有违伦常,可现在是她主动越了界,从前的迟疑都化作了坚定和决然,可能还是会有些羞于说出口,但终归不会否认事实,更加不会拒绝承认关系让薄雪浓难过。
既是她亲手选定的爱人,那她就应该对自己的感情负责,更要对薄雪浓负责。
季采言问着声就过来了,她劝不住季云幻本就心烦,再听着叶知妖说荒唐更烦:“你怎么那么爱说荒唐?我们都荒唐,就属你正直,那你有本事永远清醒着,永远别失控,永远别惦记着占自己徒儿便宜。”
她话说得难听,叶知妖紧咬着唇往后退了退。
这几日叶知妖和季采言的故事大概也有了几笔变化,叶知妖在短暂静默过后,忽然对沈烟亭和薄雪浓表示了歉疚:“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叶知妖将手捏得很紧,指节微微泛白。
她说完话就紧咬住唇瓣,彻底没了声音。
薄雪浓和沈烟亭同时感受到了诧异,感受到她们的好奇,季采言就只剩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