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浓都说悬墨剑更好了,凤盈波便彻底放松了下来,连沈烟亭眉心都舒展开了一点。
缃逾却没有那么轻易止住这个话:“凤长老,你问薄师姐也没用啊,沈长老以后总还会有别的徒弟。”
薄雪浓敏感的心弦被拨了一下。
凤盈波毫无察觉,她笑了声:“缃逾,这你就不知道了,师姐早就说过了,她只会收雪浓一个徒弟,所以我问雪浓就够了。”
凤盈波那理直气壮的声音,听得薄雪浓都跟着得意了几分。
薄雪浓挺了挺背脊,眸中对缃逾刚刚那瞬间嫉妒的困惑被明亮欢快取代,嘴角微微翘起就差张口夸上凤盈波一句说得对。
沈烟亭自然看明白了她的得意,确定薄雪浓没有要跟她计较剑的想法,方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亲手递给了薄雪浓一把有问题的剑,心中始终是有愧疚的。
沈烟亭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腕,指腹下是一朵盛开的十瓣莲,十瓣莲有两片花瓣是淡白色的,另外把八瓣早已全红,鲜艳似血的红落在白如羊脂玉的腕间,看着妖冶异常,也分外夺目。
薄雪浓视线一下就挪了过去。
她记得那朵血莲,在意识失控时她反复吻过了那朵莲花,还用舌尖反复勾勒过那莲痕。
正因为记得,薄雪浓才一直都不敢张口地问这朵多出来的莲花从何而来。
刚刚的一幕幕冒犯又逾越,那是意识失控下的越界。
可……沈烟亭身上突然出现了莲花印记,薄雪浓很难不上心。
薄雪浓吐了口气,紧张地搓了搓指腹,眸光才敢直勾勾地去看沈烟亭的手腕。
那里被她的尾巴擦得非常干净,没有一点水痕落下,可薄雪浓还是红了耳尖,挺直的背脊不自觉地弯了些,声音也下意识地变得轻软:“师尊,你手腕上的莲花印记是怎么来的呀?”
沈烟亭一怔,忙用手握住了手腕,彻底遮住了那朵血莲:“你……你看错了。”
人在慌乱之下,连谎言都会格外好拆穿些。
她的师尊在骗她。
分外清晰的念头爬了上来,薄雪浓并没有窥探沈烟亭私密的想法,可在这术法咒印多不胜数的修仙界很忌讳身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从前没有的印记,她怕沈烟亭有危险,可沈烟亭不愿意张口。
薄雪浓忽然想到出于对沈烟亭的尊重,她一直都没想过兑换沈烟亭的扩展剧情。
那里……那里可能会有答案。
薄雪浓蜷曲的指尖抵上了手心,她靠住沈烟亭的腿边,慢慢跪在了沈烟亭边上:“师尊,对不起。”
沈烟亭被她惊住,紧捏着腕间的手再握不住那盛开的血莲。
她朝着薄雪浓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怎么了?”
柔声轻问传到耳侧,像是有一只温柔的手慢慢蹭过了耳尖,痒痒的麻麻的,她又有了将秘密全数相告的冲动,腥甜比声音更先从喉咙里钻出来,血红溅染到了车厢里铺着的皮毛上。
殷红晕染在细软的皮毛上,泛起极淡的金光。
车厢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随之散开,沈烟亭扶着薄雪浓的手渐渐变成紧抓着她,指尖似乎要穿过她衣裳钻进皮肉里,腕间的血莲印记更滚烫了几分,正在唆使她割开薄雪浓的皮,将她的血洒满整个车厢。
沈烟亭喉咙动了动,抓着薄雪浓的手又紧了紧。
薄雪浓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沈烟亭双手正抓着她的肩膀,腕间的红莲在她眼前轻轻晃动,熟悉的冷香顺着腕间钻进她的鼻腔,而沈烟亭离她越来越近,她眸光在她唇间停留,视线越来越灼热。
那份灼热让她有种沈烟亭会吻她的错觉。
当然沈烟亭并没有吻她。
沈烟亭视线在那染血的唇瓣上停留,双手出现了细微的颤意。
只要再近一点她就能在薄雪浓身上撕开一个血口子,让她流出的血更多更浓,直到彻底丧命。
沈烟亭咬紧了牙关,忍着腕间滚烫松开了薄雪浓的肩膀。
她将手抬了抬,慢慢擦拭掉薄雪浓唇角的血痕:“浓儿,我不问你了。”
沈烟亭的思考能力没有消失,她反应过来了薄雪浓是遭到了反噬。
瞬间翻起的伤害欲被沈烟亭压了下去,指腹抹去薄雪浓唇角最后一点血痕,眸光柔和了许多:“浓儿,你是不是很疼?”
“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