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主刚刚还是个男子,再看时已变成了个女子,那女子还有些眼熟。
凤锦下了马车,见薄雪浓还坐在马车上纹丝不动,连忙问她:“师姐,你怎么了?”
薄雪浓指了指她刚刚盯住的那个算命摊子。
这一指便愣住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那摊主又变回了最开始男子,似乎刚刚那个女摊主就是她一时眼花而已。
奇怪。
叶知妖也下了马车,她见薄雪浓一直指着那个摊位,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季采言此时刚好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她冷冷地扫了眼叶知妖:“修士还算命,可笑。”
她是打定主意跟叶知妖作对了。
时不时就要讽刺她两句。
叶知妖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看季采言,季采言为了不让身份被发现,此时脸上已经多了个面具,面具挡住了容颜,可挡不住冰冷的眼神。
她呼吸猛地一滞,痛苦地阖上了眼眸。
缃逾从马车下来便看到了摇摇欲坠的叶知妖,眼看着她就要摔倒了,忙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叶长老。”
叶知妖出于本能地靠住了她,季采言眸光更冷了:“没想到金丹巅峰的修士连路都不会自己走。”
凤盈波是被沈烟亭扶着下的马车,还没借着沈烟亭的力往里走就莫名其妙被骂了句,她尝试着挣开硬要扶着她的沈烟亭:“师姐,我是元婴修士,我能自己走。”
沈烟亭扫了眼季采言,又看了看凤盈波,有些无语:“她没说你。”
凤盈波还是倔强地脱离了沈烟亭的搀扶。
她抢在薄雪浓她们前面进了客栈,不知为了证明些什么。
凤锦迈着腿跑了两步,连忙跟上她。
季采言忽然扯住了缃逾,强行拽着缃逾跟她先进了客栈:“她不是什么好东西,缃逾师妹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她骂得实在是有些难听。
叶知妖身体晃了晃,差点摔下去。
沈烟亭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叶知妖搭上沈烟亭的手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沈师妹,我没有……我不记得了。”
她每次辩驳都会换来季采言愈发冷漠的眼神,到嘴边的否认居然是变成了不记得。
叶知妖在妥协,朝着季采言的记忆妥协。
这是不对的。
哪有这样怕徒儿的师尊。
薄雪浓总是这样的,别人的师尊身上总能挑出点毛病,唯有沈烟亭是完美无缺的。
她对季采言和叶知妖的事并不算太上心,一不理解季采言的愤怒,二不理解叶知妖的怯懦。
此时倒是逐渐替她们着急了起来,她很想还叶知妖一个清白,让叶知妖能够站直了身躯跟季采言说上一句:那不是我做的。
师尊该有师尊的威严。
薄雪浓将耳朵竖起来一点,眸光死死盯着叶知妖的心口。
她想从那里听到另一个灵魂的声音。
没有心声。
还是没有听到心声。
这不对劲。
薄雪浓最开始设想的异世界灵魂在沉睡似乎要被推翻了,她们重逢已经有几个时辰了,沉睡的灵魂按理说应该醒来,她以前见过的异世界灵魂都是不需要休息的,无论寄宿体是何等状态,她们总是分外清醒的。
‘关采寐’她们的心声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叶知妖这种情况太过反常了。
莫非叶知妖身上根本没有异世界灵魂,她从一开始就是在演?那她未免演得太好了些?
她刻意骗别人,但不太喜欢被沈烟亭以外的人骗。
薄雪浓忍不住试探叶知妖:“叶师伯,荷馨是魔宗弟子,她来御宁宗肯定是有所图的,你杀了她也是为宗门解决了麻烦,不必感到愧疚,至于你让二师妹陪你双修的事,我感觉她还挺乐意的,她只是比较介意你拿她当炉鼎,你道个歉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