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浓扯了扯袖子,嘟嘟囔囔地说:“师尊,我是不是也要改称呼?”
“嗯。”沈烟亭心知她不点明,薄雪浓肯定还要继续喊师尊,干脆直接要求薄雪浓:“你该喊我娘子。”
薄雪浓先是点点头,然后又轻轻摇摇头:“那也太委屈师尊了。”
沈烟亭哭笑不得,薄雪浓好像次次重点都不在她预料之中,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缃逾不敢看沈烟亭,面对薄雪浓会好很多。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匆匆瞥过薄雪浓一眼:“还好是沈长老。”
薄雪浓只听清了那声沈长老,下意识地追问:“缃逾,你说什么?”
温柔的嗓音会让缃逾生出少许勇气,她再次将头抬了起来,这次都敢偷偷看上沈烟亭一眼了:“大师姐扮上男装还是好美,幸好沈长老更美,要是……万万没有小郎君比妻还美的道理。”
薄雪浓以前没少被夸,早已习惯了听门宗师妹对她的吹捧,可不知为何缃逾把她跟沈烟亭放在一块夸,她就会生出一点羞涩。
她指尖无意识地抬起,蹭了蹭柔软的面:“师尊……你夸师尊就夸师尊嘛,不用夸我的。”
少女的羞涩让沈烟亭很是意外,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薄雪浓。
这种更贴近于普通小姑娘的姿态,对于身负凶兽血脉的薄雪浓来说有多难得,只有日夜留心她的沈烟亭知道。
意料之外的惊喜让她不由得顺着缃逾接了话:“小妹说得对,郎君生得美,我不吃亏。”
沈烟亭说话的语气仍旧没什么起伏,嗓音还微微透着寒意,诡异的是薄雪浓没能感受到寒冷,反而觉得有一把火烧向了她。
背脊一下挺得笔直,指腹抵住的肌肤上升起一股异样的燥热,雪白的面上爬满了片片红霞,灼热感让她心慌得厉害,竟是下意识地想要找个地方冷静片刻,奈何眸光转了又转,还是没能找到一个躲藏的地方。
薄雪浓有些手足无措,微微张开口只会发出相同的声音:“师尊!师尊!”
沈烟亭余光瞥见岚寿村中有人走出来了,带头的是凤锦她们三人。
她伸手挽住了薄雪浓的手臂,柔软的身躯贴住了薄雪浓胳膊,压着声音说:“叫错了。”
薄雪浓整个人都在发抖,还是顺从地改了口:“娘子,我怕。”
沈烟亭感受到薄雪浓身躯的战栗,很是困惑地转头,她只知薄雪浓敬她爱她,倒是不知她这样怕她。
或许,并不是在怕她。
沈烟亭思绪顿了顿:“你怕什么?”
怕……怕什么。
薄雪浓也说不上来,只是心慌得厉害,面也热得厉害。
最热的地方还是被沈烟亭挽着的手臂,连骨头都有融化的迹象了,她不敢抽回手臂,僵着身躯一动不动,眸光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眼看着凤锦她们带着村里的人离她们越来越近,心更慌了:“我……我就是怕。”
沈烟亭见人越来越近,紧了紧她的手臂,轻声道:“不许怕。”
“好,好的。”薄雪浓背脊挺得更直了,但可能是听话听惯了,身躯的颤抖倒是止住了,她郑重其事地看过沈烟亭一眼,忽然拿出了英勇赴死的坚定,咬着牙道:“娘子,我不怕的!”
“……”
第26章来历庸医害人。
薄雪浓刚刚勉强稳住心神,凤锦已经走到了跟前。
凤锦对新身份的适应程度显然要好过薄雪浓,她主动伸手扯住了薄雪浓的袖口,冲着跟她们一路过来的岚寿村人说:“桂村长,这就是我阿爹阿娘。”
岚寿村一共出来了五个女人,为首的是个年迈老妇人,凤锦就是在跟她说话。
老妇人生得慈眉善目,花白的头发不掩过往风姿,她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
她面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柔:“怪不得小锦这样水灵,原来是小锦爹娘就生得很好。”
薄雪浓下意识地去看凤盈波,凤盈波罕见地有些沉默,一双眸子静静凝着凤锦。
凤锦低着头不看凤盈波,只是扯了扯薄雪浓袖口,示意薄雪浓回上老妇人一字半句。
薄雪浓张了张口,还没太适应新身份的她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沈烟亭斜了眼她,将话揽了过去:“村长谬赞了。”
沈烟亭为人并不热络,薄雪浓还显得痴愣,那位村长也没有降低热情,她含笑望着沈烟亭:“我还从未见过凤夫人这般美的人。”
不用想也知肯定是凤锦告诉过老妇人自己名姓了,老妇人这才默认了她们一家都姓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