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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00(第1页)

191何处去

◎自知问心有愧,却又贪念作祟。◎

墨拂歌归来时,夜色已沉,衣袍间沾上了夜里湿润的风露。

但叶晨晚依旧靠在桌案前,来来回回翻看着一份奏折,眉梢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哪儿上的折子,让殿下这么困扰?”墨拂歌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借灯烛去看她略显困扰的眉眼。

“南诏的。”叶晨晚向她解释。“新王登基,派了一队使节入京。”

墨拂歌略显出一丝困惑,“乌穆阁已经死了,南诏那边这么快就有新王登基了?”

叶晨晚并不避讳,直接将奏折递给了她,“是,我刚回京腾出手想管管南诏国的事,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有新王登基了,这不,连折子都送到京城来了。”

这数十年来玄朝都与南诏关系紧张,已经许多年没有官方的往来。

墨拂歌接过奏折粗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也难得诧异,“新登基的南诏王,竟然是乌穆阁的女儿云溪公主么?”

连她也在脑海中搜寻了半晌,才想起乌穆阁的这个女儿。墨拂歌对女子掌权一事自然并无成见,但在如今的世道,男人哪怕什么都没有,也能凭着性别获得优待。云溪虽然是王后所出的公主,但乌穆阁显然也没有将王位传给女儿的想法。比起她的那一堆排在前面的兄弟,她的确不算是王位的有力竞争者。

可能从一众人中杀出的黑马,才是自有她的能力。

“是,乌穆阁的死讯估计刚传回南诏,她就发动宫变清扫了衷心于乌穆阁和她王兄的势力,把持王城登基了。现在她那几个兄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活着的也都安静着学会闭嘴了。”

“”墨拂歌偏着头在心里盘算,“算算这个时间,她怕是在乌穆阁一离开南诏就在谋划此事了,动作如此迅速。”

“恐怕是谋划了许多年吧。”叶晨晚无奈地笑了笑,“这才刚登基,使臣也来得如此之快,送来了自称属国,愿与玄朝修好的诏书。”

云溪这一步棋无疑是打乱了叶晨晚的安排,她本打算着借机在南诏扶持一个更好掌控的傀儡,谁知道使臣已经就来到了京城,态度放得如此恭敬,倒是让她不好再插手南诏内政了。

“乌穆阁能来到玄朝境内自投罗网,背后也未尝不是没有她的推波助澜。”墨拂歌仔细观察着南诏国呈上的奏折的陈词,忽地开口问,“使臣已经来找过你了么?”

“来过,但今日没工夫应付使臣,便没有见。”叶晨晚回答。

墨拂歌指着奏折上写的“问宁王殿下安”几个字上,“这奏折上的要求也并不过分,殿下恐怕要答应她了。她看上去比她那作死的爹清楚中原的情况许多,也知道玄昭不过是个傀儡。这折子是冲着殿下你来的。使臣知道你才是话事人,故而也是来找你的。”

“自称属国,每年朝贡,希望能互通关市,的确不是过分的要求。”叶晨晚接回奏折,“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和乌穆阁比起来,她是个聪明人,一个有野心的聪明人。”

“是聪明人未尝是一件坏事,蠢人就算能掌控,也不知道会背着你闯出什么祸事来,聪明人至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那双漆黑的眼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她至少不会与殿下作对,殿下之后要做的事,最忌讳外界的人嘴巴连不上脑子。”

墨拂歌所言的确不差,最近诸事缠身,北方的魏国虎视眈眈,并没有多余的钱财与兵力在南方大兴兵戈,南诏安安分分的确能让她少花许多精力。叶晨晚将这封折子合上,专门放在一边,“那就如她所愿吧,明天再见一见使臣。”

处理完南诏的事务,叶晨晚这才想起墨拂歌今日出去了一整天,直到晚间才回来,“你今日去天牢做什么了?”

对方只是趴在桌边,抬起的眼眸微含笑意,“天牢里关的是谁,殿下自然是很清楚的,你可以问得直白一点,问我今日去找洛祁殊做什么。我们的关系并不需要这么多试探,殿下。”

墨拂歌说得如此直白,倒是让叶晨晚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与她对视。“那你去找洛祁殊做什么了,还耽搁了这么久?”

她承认自己的那点吃味,知道洛祁殊究竟有怎样的心思,自然就不乐意见他与墨拂歌有所接触。

“并非是去找他,笼中困兽,自然是已经没有价值了。不过是去等一个人,顺带和他聊了几句而已。”墨拂歌神色坦荡,失去价值的洛祁殊自然无法在她眼中泛起任何波澜,“虽然等得有些久,不过好在是等到了。”

叶晨晚注视着她从容地从袖口拿出一方包裹着物什的手帕,剥开包裹之后,她便看见了躺在丝绸间的,那串已经断裂的红玉玛瑙手串。

玛瑙鲜红的色泽在烛光下格外刺眼,伴随着反射的光芒,仿佛一滩血泊。

“这是玄明漪很珍稀的那串红玉手串。”叶晨晚也对这条手串有印象,毕竟这是天竺进贡的血玉玛瑙,由宫廷御匠雕琢而成,当初宫内后妃为了这串玛瑙争破了头,玄若清却将其赏赐给了玄明漪,故而玄明漪常年戴着这条手串以彰显天恩。“你动手了?”

“她是玄朝皇室里最想杀了你的人,自然也最该除掉她。”墨拂歌只是随手将这条手链抛在桌面,叮咚作响,而后牵起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有无伤口。

今日安排的刺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默许了这场刺杀,但难免还是担心叶晨晚会不会在其中受伤。

“我无妨的,那个刺客没能伤到我。”叶晨晚温言解释。

“查出来是什么来头了么?”

“没审两下就招了,自然也不是什么终南山修道的道士,只是个武林中人,有几分武功,被寻来做刺客。可惜第一次进皇宫,实在是太紧张,就被我逮住了。”叶晨晚对这种程度的刺杀并不放在心上,想杀她的人很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实力。“玄昭倒是吓得魂飞魄散,抖的跟筛糠似的,瞧上去到是应该不知情。”

“她的手段再拙劣,也该处理掉。我们离京的这段时间,有这么多人蠢蠢欲动,多是她在这当中挑唆的结果。”

玄明漪自然是应该除掉的,她是直系皇室,母族有着相当庞大的势力,几次蠢蠢欲动在背后搅出不小的风浪。

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身份,让叶晨晚有所顾虑。

对嫡系皇室动手,难免让这些朝臣与贵族草木皆兵,若是弄得他们狗急跳墙又做出些什么蠢事来,也是她不愿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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