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都头满口应下,颇有些喜气洋洋。
几个都头散了,重新带兵操练,褚指挥也往回走,边走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册子来,翻开一看,脚步顿住,“回来!”
几个都头又回来了,褚指挥大步向前,“你们两个队不是今天后晌在府城巡逻?你还去乡镇!明知道有命令,还在这棺材板里种竹笋,你死要争着出头!”褚指挥拿着册子狠拍郑都头,郑都头抬起胳膊肘躲,“诶呦,诶呦,指挥使,你让别人去城东不就行了。”
“放你娘的屁!你还当以前呢!想怎么来怎么来,老老实实巡逻去!”说着在剩下几个都头之间扫了几眼,“宋七儿,你去!”
宋都头接了指令。
郑都头揉揉脑袋,揉揉胳膊肘,不自在的左右看看,见兵士看他呢,手下那个叫李盘的队正还死死盯着他看,训道:“看什么看!端枪!”
李盘几个悄悄对了个眼神,又重新连起枪棒来。
*
“真是吓了我一跳,早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把咱们队叫出去,是要趁机逮捕呢。”一名厢兵小声地说。
“我也是,我当时一激灵,就以为咱们败露了,脊梁背都冒汗了。”
李盘在前面走着,“别乱说话。”
队伍安静了,李盘左右看看城东街道,街上安静,百姓稀少,一队人到了僻静地方,李盘小声吩咐:“今天张都监去了乡镇,指挥使定坐镇营中,是咱们大好时机,就按昨天晚上商量的行事,都去巡逻。”
五十来个人结了六队,开始在城东分散巡逻,酉时,又有另一队来换班。来换班的队正问道:“你们人数不够,他们去哪儿了?”
李盘说:“营中有事,我叫他们先回去了。”
那队正狐疑,说道:“我这记下来了。”
李盘随他,两人交接完毕,李盘领着人往回走,转过街道,他使了个眼色,众人都分散开,拿了布巾遮住脸,轻脚跑到李家墙根下,两两一组翻过墙去。
三十几人翻过了墙,抽出佩刀,从侧院朝前走,李盘眼神暗示,几个兵匪打前探路,捅破窗户纸一看,屋内并有动静。
那前面几人朝李盘打了个手势,李盘就过去推门,屋内果然没人。他叫两人在此地收敛财物,自己又叫手下随他去正屋。
一路刀尖前行,李盘穿过后院前堂,所到之处皆没有人影,整个李家安静得可怕,李盘身后的小兵咽了下口水,说道:“大哥,太不对劲了,咱们怕是中埋伏了。”
李盘何尝不知?“去搜罗钱财,咱们马上走!”
说话期间只听远处有喊杀声,几人神情一凛,都将刀护在胸前,喊杀声过后又是刀剑碰撞声
那小兵说道:“听不真切,感觉离咱们挺远,哪出事了吗?”
李盘果断说道:“列队,趁乱快走!”
不一会儿一队人聚在院中,李盘说道:“恐怕已事发,遇到官兵万不可降,府中不赦,横竖是死,砍杀出去,到了城门口就有弟兄接应了,咱们出了城就上梁山!”
一众人听了命,从后门逃出去,一路跑到街口,被官兵所拦,远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不正是褚指挥?果然有埋伏!
李盘吼道:“不要退!杀出去!”
褚指挥使抽刀,“拿下反贼!”
士兵们冲杀向前,一时之间声震云霄。李盘手下骁勇,已知退无可退,眼看已经折损几个兄弟,一人悍勇无比,举刀砍倒两个,前排士兵心生畏惧,往后撤了几步。
那群兵匪似乎察觉到了厢兵们的动摇,攻势更加猛烈,大刀砍劈,像一群饿狼不断撕咬着厢兵的防线,厢兵们开始后退,一步,两步,包围圈一旦打开一个缺口,士兵们就像薄冰裂缝,一击即溃。
一个满脸疤痕的彪形大汉,手持双刀,怒吼着冲在最前,乱刀砍去,吼道:“冲出去!”
厢兵三百多人愣是被三十几个人逼退,犹如一盘散沙,褚指挥使在马上急的直甩马鞭,“快!快追上去!谁敢后撤!格杀勿论!”
“拦截反贼!”
厢兵们又一股脑的冲上去追击李盘一伙人。
那一队兵匪也杀出了血性,见人便砍,见城门之处无人接应,便已知道前去守在城门外的兄弟们恐怕事有不好,心中骇然,更加癫狂。
身后是追兵,无路可退,身前就是城门,出去之后就能海阔凭鱼越,唯有拼死一战,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
与此同时,张清正在城北收拾另一伙兵匪,此伙人二十几人,也是同乡,纠结作案,抢劫大户之后,正欲放火,被抓个正着,张清一声令下,这伙人连烧带杀,最终抵抗不住,被一一擒获。
张清一边收拾残局,另一边紧忙要人灭火。
此时有快马前来,一个小兵面上焦急:“张都监不好了,城门破了!李盘要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