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挥使咬了咬牙,带头跪下道:“禀大人知,当初梁山匪寇攻城,我们也是措手不及,士兵已经列好队,可无人下令,我们也不能轻动,等得知了怎么回事,梁山军已经进城,实在是无可奈何!”
潘邓说到:“梁山攻城一事,事已即此,薛起还没找到,我也暂不想追究,府中兵乱一事,你们是怎么管束的?”
“已知有兵乱,可曾约束手下士卒?管理军营,在城中多加巡逻?”
他拿着手中的卷宗,“有记录的就有四十多起!抢劫的,掳掠的,更甚有杀人放火的!你们就是这么管军营的!”
他把手中卷宗狠狠往桌上一拍,堂下乌央央一片全跪下了。
潘邓吩咐钱文书给上纸笔,“每人把知道的,营里面有哪些士兵近期行为反常的全都写下来,若是军官还不知兵,自己手下干了什么事全然不知的,你们这位置也不用再坐了!”
府尹官威尊严,二十几个人绞尽脑汁把最近行为明显异常的人名字写下了。潘邓一张张看过,见果然有几个人出现的频率很高,细看都是突然乍富,还有一个是炫耀艳福的。
潘邓将指挥使都留下,都头全部放他们回军营,又叫了军营里面队正来问话。
许主簿去军营的时候,潘邓又让几位指挥室见过了张清,“如今府中不稳,薛起已经逃跑,暂无下落,府中兵营不能一日无主,朝廷派来新都监之前,便叫张都监暂管一段时间,诸位见过吧。”
那几个指挥室哪还敢说二话,连忙拜见了张都监,有人说道:“我们和张都监彼此也都见过的。”
过了一会儿,堂中又挤满了军营中的队正,一共五十来人,潘邓又让他们也写了最近营中有哪些人明显行为不端。
都写完了之后,钱文书整理,越看越心惊,心想原来军营对兵乱一事,并不是全然不知,相反这些队正心中其实都有数。
军营当中十人一伙,五伙一队,而一个都头统领两队。
队正属于基层军官,手下看管五十人,对于手下士兵的情况都基本了解,每个都叫的上名。
堂中落针可闻,钱文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两摞纸都整理一遍,递给了潘知府五个名字。
其上写:“王小,乍富,炫耀财富,请客吃喝,曾言有横财;李根,乍富,炫耀财富,行为乖戾,心虚慌张;韩大,乍富,流连私窠子;郭仲,乍富,流连私窠子;冯阜,曾与多人言奸污城东富家女李氏。”
潘邓看过之后,叫几位指挥使上前,一一看过,又叫对应的对正上前,和在身边站了许久的张清说道:“张督监,麻烦你跑一趟了。”
他对张清嘱咐道:“不要打草惊蛇,如今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你们去了之后趁着夜里将人悄悄拿住就可,要记得捉贼捉赃。”
张清领命,带着几个队正去了军营。
潘邓也带着众人去了前衙,先被押送进衙门之内的是个叫王小的,他跪在堂上,颤颤巍巍,身边的藤萝箱子里藏了一堆的银器茶壶。
潘邓端坐堂上,语气平静又威严,“王小,你可知罪。”
王小见左右都是军营长官,面前又是新任府尹,人赃并获,升不起抵抗的心思来,痛哭流涕地认罪了。
潘邓吩咐道:“带下去详细询问,看是否有同党。”
刑名带人下堂,押入监牢。
第二个来的是个叫李根的,见了如此多的长官,只觉得自己大祸临头,嚷嚷道:“我不认罪!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有人要陷害我!”
“不是你的为何会出现在你的箱笼之中?”
李根喊道:“冤枉!”
潘邓吩咐道:“检查脏物。”
一共有一锭银子,还有一个银锁。
钱通检查卷宗,见丢了银锁有两家,潘邓吩咐道:“去叫报案的两家,叫他们一一到衙。”
俨然是要今日事今日毕的架势,衙中捕快,都头都去百姓家中找寻,带回两家人回来,那几个百姓一一瞧过,都说不是。
李根长舒一口气,瘫坐在那。
潘邓又看了那个银锁一眼,“去把报案的,丢了孩子的也都叫来。”
那李根肉眼可见的又慌张起来,额头上冒了豆大的汗珠。
衙役捕快又去找人,有一个女人进了府衙,一眼就看见了那银锁,扑上来说:“这正是我儿的!”
女人手里抓着银锁流泪,“我的孩儿在哪儿?可是知道我家哥儿去处了?老父母做主,可是找着我家哥儿了?”
潘邓看向李根,“她家银锁怎么出现在你箱笼之中?”
那女人看向李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哭道:“我家孩儿去哪儿了?你说你把他带去哪儿了?你说!”她上去撕扯李根,“我家哥儿还那么小,你把他带去哪儿了!”
李根一把把那妇人推倒,爆喝道:“我怎么知道!那银锁不是我的!是别人陷害我!”
潘邓道:“肃静,李根,你既然说是别人陷害你,那便说出来谁与你有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