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我养了这花好些年,侍弄它的花匠也是女性人族修士,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垂荫笃定道,“我能沟通灵植,论起性格,至少这株朔晗花迫不及待等着化人。它可不怕渡劫,我肯定会护它!”
看来这是一株在溺爱里被宠大的花。
得了保证,岳听溪便将它也放入自己的内室洞府,与聆涧作伴。
通人性的花很乖地轻轻碰了一下聆涧,似是梦中有所感知,又或只是察觉到了火灵力的温暖,聆涧的眼睫微微扑闪,呢喃了声“溯流”。
“我们要去哪个时间节点?”离开清宁城后,岳听溪问。
【百年后,悬镜城有灾。】
“……这么快就起了灾祸?”岳听溪皱眉,“我记得悬镜城的‘镜’乃是涂山镜澜的眼睛,总不能是这家伙出手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第一时间瞬移至悬镜城所在的方位,画出传送阵,在秦溯流的引导下调整了术式,进入其中。
闭目又睁眼,须臾之间,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已被冲天烈火染红。
【……抱歉,时间落点似乎出了偏差!】
并非预料之中的提前,而是正好卡在灾祸降临时。
意识到这一点,岳听溪不由得再度想起希声那句话。
——“世事未必都能如你所愿。”
相隔百年,所以偏差并不多,但若是跨度千年、数千年呢?
来不及多想,她铺开神识,优先救人,其次是找出罪魁祸首。
如今成神的她,只消唤来一片云,便可随心布雨。
倾盆大雨转瞬落下,扑灭城中各处的烈火。
【找到了!在城东!】秦溯流也扫描完毕,【那里最繁华,到处都是人!】
岳听溪瞬间出现在城东,伴随底下乱哄哄的尖叫声、逃窜声,她一低头,便发现了正叼着一名女修准备吞进去的巨大九尾狐。
乌鹤鞭骤然抽落,痛得九尾狐松开牙齿,猎物便被长鞭卷走,放于安全处,而后那长鞭倏地卷到了它脖颈上!
确认涂山镜澜没有威胁颇大的同伴后,岳听溪直接把她套走,拎到城郊才停下。
“哈……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闲事?!”涂山镜澜扒着紧紧缠绕在颈部、表面还生出倒刺的乌鹤鞭,怒视缓缓降落到自己面前的岳听溪。
岳听溪不语,只在听罢秦溯流的扫描结果之后,掰开狐嘴丢了一团水灵力进去,不多时,就把被她吃掉且还活着的修士打捞出来,送回城中。
“吞噬生灵并非正道。”岳听溪道,“只会让你背负越来越多的因果与血债。”
“那又如何!”涂山镜澜与她对视的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世间本就污秽不堪,妖族的生活空间被人族不断挤压、缩小!再放任它发展下去,寻常的妖族只会沦为人族呼来喝去的傀儡!”
“知道城中有个‘红尘馆’么?那些待客的姑娘要么是孤女,要么被家人卖给红尘馆之主,要么是从深山掳来的妖族!也正因是妖,那些人渣败类越发肆无忌惮!上个月,我已经因此失去了两名族人!”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红尘馆之流让你不悦,那便只针对他们。”岳听溪淡淡道,“莫要扯着正义大旗,行满足私欲之事!”
料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骗过这莫名其妙的蛇妖,涂山镜澜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沉思,实则蓄力待发,准备挑一个好时机偷袭。
岳听溪哪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压根就懒得理睬她,只拜托与涂山镜澜较熟悉的秦溯流盯着她。
【似她这种家伙,无论妖还是人,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秦溯流提醒。
“无所谓,先关着,把红尘馆端了再说吧。”岳听溪道,“这破地方历史也忒‘悠久’了些!”
她给涂山镜澜戴上了封印灵力的枷锁,再将她丢入自己的内室洞府,直接瞬移至同样历史悠久的琳琅阁,发现这个时期的红尘馆竟位于最高级别的“天字层”。
不过她如今已是神明,不受此界条条框框约束,一人一鞭就打了进去。
她只需睁着眼,便能看出谁人神魂肮脏,动手格外精准。
有人跪着向她求饶,搬出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人隐约察觉到她的来头,不断地发毒誓,试图让她听进去,饶自己一命,给自己改过自新的机会。
岳听溪压根没搭理,她本就是杀鸡儆猴来的。
若真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又怎会出现在这种风月之地寻欢作乐?
血洗红尘馆后,岳听溪在城郊买下一片地,供无处可去的人与妖们一个不会被打扰的新家。
垂荫给的治国理念,如今也算派上用场,不过以防万一,岳听溪还是呼唤了垂荫,希望她能过来当面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