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樱帮她洗髓伐骨,请山中大妖教她更多、更厉害的法术,让她得以在大道上走得更远。
倘若重来一次,她也要结识她们,如果实力允许,她甚至想亲自去玄水秘境带出毕方蛋,守着它破壳,为它起名,让它伴自己左右。
她不希望这些羁绊因为重来而从此断掉。
“当然可以。”岳听溪点头,十分轻易地备份了她的记忆。
她有些抵触干涉记忆,因此直到现在,她备份的记忆只有自愿请她帮忙保留的亲朋好友。
毕方咽下口中虾,乖乖地蹦到她身旁,垂头允许她带走自己的记忆。
待白玉飞舟停稳,青玉山人直接一个传送术,将相关的人都带到了封印巴蛇的地方。
溪山深处,囚室空空荡荡,锁过巴蛇的链仍然随着气流涌动叮当作响。
“这里应当是与巴蛇因果最深的区域。”青玉山人站定,随手把金灿灿的天平往地上一扔,淡淡看着它化出人形。
谢芝并未起身,而是就地展开了暗金色的法阵。
那阵上流动的颜色与玄妙无比的文字,令见过它们的岳听溪和秦溯流心中都有所触动。
“进去吧,我会将你送到那个时期。”谢芝道,“不过,我的意识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了,如果回来之后还有余力,并且希望我继续活着赎罪,记得重新锻造我。”
话音刚落,她不出所料收获了青玉山人鄙夷的目光。
秦溯流并未入阵,但她知道,自己的神魂会以系统的存在形式跟着岳听溪一起过去。
对此暂不知情的岳听溪,入阵前最后一次看向了心上人。
“你……尽早回家向岚伯母报个平安吧?”她道。
“嗯,等送走了你,我便回去。”秦溯流借用蔺风轻说过的话扯谎。
岳听溪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她总觉得,若是真在此刻分别,大小姐要对她讲的不应当是这句。
但法阵已经成型,她想了想,自己都要走了,要是还计较这种细节,恐怕只会让秦溯流难过,便只是向她点头:“那我走了……我一定会回来。”
暗金色的光柱顿时自法阵内升起,无数玄妙的文字将岳听溪围在当中,正如上一世她死后所见。
谢芝站在法阵外,手中不断打出一个又一个法诀。
她的身体正在变得半透明,当法阵大成时,她唯一还能被看见的,只剩了一只仍在结印的手。
即便早就设想过死亡,也知道自己注定要因为世界意识去死,不管是死于战斗,还是死于赎罪,但当死亡真正降临时,她发现自己竟也像寻常的妖与人那样,眼前恍惚闪过“走马灯”。
她留不住自己在意的神,更无法像寻常人那样,靠近自己心仪的家伙。
“寻常”二字,真好啊。
若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只想当一杆普普通通的天平模样法器,到了境界便孕育出器灵,化而为人……
再也不要与世界的本源有任何交集了。
……
……
数千年前,未知之地。
岳听溪只觉自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浸泡了很久很久,仿佛浑身灵力与力气都被抽走一般。
不知何时,隐约地,她听见了有人在呼唤自己。
【……听……岳听……溪……!】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不然怎么会在过去的时间听到秦溯流的声音。
但没过多久,她又感到自己的神魂被熟悉的柔软碰了碰。
……似乎还有毛茸茸的触感缠到了手上。
这让她莫名感到不安,拼命把自己从混沌的状态里拔起,下意识在识海中喊:“秦溯流?!”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