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郑非笑着扭头看去。
看到郑非回头,女孩屈膝行礼。
她恭敬地把合十的手放回胸前,迎着阳光眯起眼睛:“小少爷,小夫人说她不想吃午餐。”
不想吃午餐。
眼中顿时沉下一丝冷意。
郑非扭眼看向了身后房间的方向。
他以为她只是随便生气一会儿,现在居然还玩绝食了。
午后的闷热让所有人都昏昏欲睡,仆人们侧身跪坐在走廊的角落里,那里有一片被芭蕉叶遮挡的绿荫。浇灌植被的水管哗哗流淌着水声,她们耷拉着脑袋,在主人们暂时不需要的时候见缝插针地打着盹儿。
皮鞋轻声踩过长廊,没有丝毫影响那些困得晃晃悠悠的仆人们。
郑非在门前站定,他沉一口气,抬手打开了象牙雕花木门的门锁。
黑色身影悄声钻进门缝,木门轻轻合拢。
门在身后关紧,郑非看向了房间之内。
会客厅通往卧房的间隔中撩起了白色的纱帘,女孩的身影在纱帘后若隐若现。
郑非拎着手中棕色泰丝包裹的盒子,他抬步冲卧房走去。
高个子在纱帘下微微低了头,他抬手撩开纱帘,扭头看向了罗心蓓看向的窗外。
芭蕉叶遮挡着窗户的边缘,窗外是一望无际崭新的草地,一只白孔雀拖着长长洁白的尾羽,慢吞吞地在草地上闲庭信步。
屋内没有开灯,阳光穿过茂密的芭蕉,在屋檐下投进窗中一丝不太炎热的光。
女孩白皙的皮肤在阴影中像油画一样散发着淡粉色,她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她已经换了一条白色的无袖针织裙,绸缎一样的黑发垂在脸边,搭在她的肩膀上。像黑色窗帘一样,遮挡着她半张侧脸。
她的确像一幅画一样,一丁点都没有理会他的到来。
把礼盒放在茶几上,郑非没有立刻向罗心蓓搭话。他转身在房间内四散踱步起来。
手闲来无事逗弄一下插在花瓶中的豌豆花,摸摸桌子上的象神摆件,又拽开抽屉看看里面,再把抽屉咣当一声合上。
身后丁零当啷的,某人翻箱倒柜把自己搞得存在感十足。罗心蓓转头看了一眼郑非,她无语地把视线扭回了窗外。
罗心蓓又对着那只白孔雀看了起来,那只白孔雀时不时展翅小飞一把,还挺搞笑的。
郑非抬起头,他又打量一眼四周。
这是他小时候在曼谷常住的房间,几乎每个暑假都会来一次。
再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女孩还是没有看他。
行。
郑非兀自点头。
皮鞋在木地板上哒哒地快步走去沙发的方向。
郑非在罗心蓓的面前蹲下,两条长臂一左一右撑在她坐着的沙发两边。
他抬起头,默默看着她的侧脸。
“没有吃饭?”郑非问。
他的问题像一团空气被忽视了。
“不喜欢泰国餐。”郑非挑眉,“想吃中餐吗?”
女孩看着窗外,连表情都没有一丝的触动。
手臂松散垂下,郑非凑上前去。
“为什么还不理我?”他看着罗心蓓。
“不会在绝食吧?”他故意说。
郑非回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餐食,他看见那些典型的泰国餐食似乎的确一口没有动过,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