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头往前走。
“刘慧莹。”
别叫了。
刘慧莹不想理你。
刘慧莹要休息了。
刘慧莹被抓住了。
“干嘛呀!”她转身站定。
她很狼狈,饶懿倒是好端端的样子,衣冠楚楚,端庄整齐,接下来出门左转去会展中心演讲都很合适。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刘慧莹的心里就不舒服了起来。
来找她干嘛呢。
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你总是游刃有余的。
沮丧,烦闷,想把桌子掀了的暴躁。
口袋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想把气全部撒到他身上。
其实不太对吧,这种心态。
哪怕是爸妈也没有义务随时承接她的坏情绪。
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她凭什么觉得人家就能包容她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是被激素影响情绪的时候,也不能太离谱的。刘慧莹。
……刘慧莹。
她抬头,挤出个笑脸:“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
“有事吗?饶部长。”
饶懿的视线中包含着一些刘慧莹读不懂的东西,她没有多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你回去吧,”饶懿说,“好好休息。”
“下午也可以不来,我会和hr打招呼的。”
这句话是最后的稻草,冲破了刘慧莹竭力维持的体面。心里那股委屈在这句话下发酵,面团冲破保鲜膜,密密麻麻得都是气孔。
“我不去怎么办呢?”她说,“工作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自己把自己解决掉吗?现在积压的事情到最后也是我来处理,我可以不做吗?”
哽咽。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对不起,”刘慧莹抬手抹过眼睛,“我失态了。”
头顶的树哗啦哗啦,叶片摩擦的声音响得分明。
饶懿上前半步,垂眼,一手揽过她的脑袋。他的掌心宽大而温暖,带着薄茧的指腹穿过她的发丝,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肩膀。
“好了好了……没事的。”声音里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只手没有离开,很轻很慢地拍,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头发上。
额头传来高织物的触感,还有透过两层衣物隐隐透过来的,温度,平稳有力的心跳。那是种让人沉沦的安稳。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他的手几乎拢住了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抚着。
刘慧莹闭着眼睛,闻到他身上的草木香气,睫毛依旧濡湿。她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过他的胸膛,呼吸带着细微的颤抖。
“去睡一觉吧。”饶懿的语气依旧是平时的淡然,却带着令人耳目一新的柔和,“睡醒了,如果你还是很难受,就请个长假。我来处理假期的工作,我来和你的组员交接。好吗?”
酸软的感觉顺着血管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