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
“这段时间积压的几个项目,我跟您同步一下进展。”刘慧莹拉了椅子,隔着长长宽宽的办公桌,坐到他对面。
偷戒指的强盗,很好玩吗?忘了是吧?转头就能抛到脑后。
刘慧莹一张嘴,简要介绍了背景概况,接着讲各方角色、责任分配,最后是我方进展、目前卡点、预期推进节奏。
嘴巴跟机关枪似地哒哒哒、哒哒哒,语速虽快却有条有理、口齿清晰、逻辑分明。
一连说完了这段时间组里的项目,刘慧莹口干舌燥,手上做了个请的动作:“您有什么要提的意见吗?”
饶懿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好久了:“……没有,你做得很好。”
他低下头,拿起笔,继续看先前被打断的材料。
刘慧莹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深吸一口气:“您的外套我送去洗好了,下次我直接送到您办公室来。”
饶懿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我的戒指,您什么时候还?”刘慧莹有种图穷匕见的感觉。
把事情挑破的痛快爽利,心潮澎湃。
饶懿静静地看着她,对视间,刘慧莹捏紧了手指,强迫自己不许做先移开视线的那一个。
他先错开了眼。
刘慧莹轻轻地、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
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个人连衣角都碰不到。这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连空气都弥漫着职业化的冷淡。
哗啦啦的水声,脚步声,玻璃杯与桌面轻微碰撞的声音。
他放了一杯白水在桌子的一边。
刘慧莹像是个漏气的气球,不是瞬间瘪了下去,而是随着时间,默默地、悄无声息地漏气,到最后无知无觉地降落到地上。
真烦人。
咕咚咕咚。
决定别跟自己过不去的刘慧莹把水喝完了。空杯子咚的一声放在桌面上。
“坐。”饶懿说。
“不坐。”刘慧莹说,“还不还了,你说个准话。”
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语速,但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敢往正对面瞟,生怕被圈进什么旋涡里。
“不还。”
刘慧莹双手环抱:“你留着干什么?”
“你留着干什么?”他还反问。
刘慧莹气竭:“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你有病啊?”
这其中多少包含些恶人先告状的成分,但刘慧莹决定忽略。
“我是有啊,”饶懿端坐在椅子上,唇角紧绷,“你不是知道吗?”
刘慧莹被他看得抖了一下,腿有些软。
左看、右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退堂鼓悄悄打响了。
“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嘴皮子一秃噜就是一句脱身的话,刘慧莹转身就要溜之大吉。
快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
“刘慧莹。”
不该回头的,但她忍不住。
她微微侧过头,只有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些黑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