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斐侧身一把抓过江念棠的手臂,逼近一步。
黑影高大,摄人的气势瞬间如排山倒海压过去。
柳云当即脸色一沉,却挣脱不得,她寒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他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做逾矩之事。他最多不过在院子里帮帮忙,从未踏入过内厢房半步。”
赵明斐胸膛顿时喘了起来,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上,他切齿地重复“发乎情,止乎礼”六字。
想当初江念棠也是这么跟他说的,结果两人在御花园里的假山石林里搂搂抱抱。
她管这叫发乎情,止乎礼?
那不发乎情,不止乎礼又该是什么样的?
赵明斐怒从中起,却又从中夹杂着难以忽视嫉*恨。
他理智上知道江念棠不会做出这种事,可脑海中还是难以自制地浮现出赵焱明目张胆的进入她的院子,占用她的时间,和她同桌用膳,月下赏花的一幕幕。
柳云被他抓得娥眉轻蹙,不耐斥道:“你放手!”
她脸上的怒意和抗拒是这样的熟悉,刺痛他的眼睛。
赵明斐僵着手松开,五指指节凸起,发白发紧。
他嗓音喑哑:“你都嫁人了,理应和外男保持距离,不该与他密切来往。”
这话里好似暗指柳云和顾焱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柳云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望向明斐的眼神不可理喻,她抿了抿唇,一句话也不反驳,直接拂袖走人。
赵明斐站在原地,目光阴鸷地目送她离开。
接近午时,柳晚来叫娘亲去隔壁吃饭。
柳云不想去,今早上明斐话里话外都在怀疑她与顾焱有首尾,令人恼恨。
奈何磨不过柳晚,她也不想让晚晚看出端倪,于是半推半就地过去。
明斐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笑着招呼两人吃饭。
柳云故意挪动圆凳,远离明斐,生怕上回喂汤的事情重演。
赵明斐心里也不痛快。
一想到赵焱那个该死的混账玩意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江念棠献殷勤,他就恨不得活刮了他。
他们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朝夕相处了半年,
那可是整整半年……
不是半天,半月,而是半年,一百八十个日夜。
这顿饭只有柳晚一个人吃的心满意足,剩下的两人互相不理不睬,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
过后几日,柳云都找理由没过去吃饭,让柳晚自己去。
柳晚傻乎乎真信了娘亲有事,赵明斐问起江念棠的时候她一脸天真地回答他。
娘今日去帮胡掌柜整理字画,明日去帮洪婶婶做酸枣糕,后日又有其他什么事……反正就是不在家,在外面吃了。
赵明斐哪能不知道江念棠是故意在躲着他,心里的躁郁逐渐演变成恐慌不安。
江念棠躲闪厌恶的眼神像钢针一样插在他心里,让他不自觉回想起宫内两人剑拔弩张的场景。
赵明斐闭了闭眼,出言留下柳晚:“晚晚,能不能麻烦你等会再回去。”
柳晚一脸崇拜对娘亲道:“哇,隔壁的叔叔好勇敢,今天大夫给他换药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柳云手中的针线顿了下,长睫轻颤。
柳晚浑然未觉她娘亲的异样,“叔叔是不是也会武功,我看见他的房间里有长剑,和顾叔叔一样哩。”
柳云嗯了声,“今晚你过去吃饭的时候把桌上的阿胶拿过去。”
柳晚问:“娘今晚还不去吗?叔叔说今晚上有好喝的鸽子汤,喝了补气安神。”
柳云摇摇头。
赵明斐见到阿胶膏,回赠了一盅鸽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