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从林荫间吹过,吹动了不少林木上的残枝片叶,发出唰唰的声响。
容素没有说话好一会,才停下来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古云,看见他的確真的很担心自己,抓著罐子的手蜷缩了下,才缓声说。
“古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担心我这么个没有受伤的人,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你的受伤还挺严重的,快去休息吧,我没事。只是睡不著而已。”
她还是不愿和自己说,古云心中流转著淡淡的难过和失落,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依旧不信任自己。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坚定著自己以往的想法,没关係,慢慢来,她总有一天会对自己敞开心扉。
“好。那你弄完了就去休息吧,夜已经很深了。”
“嗯。我知道。”
古云又看了眼容素,见她继续捣弄药罐,便沉默地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透过昏暗的火光,视线一直关注著那边的容素,看著她弄东西的身影,迷糊间才睡著。
在容素弄好了两瓶毒药后,她就放下来,心情似乎也畅快不少,抬起双手,伸了伸懒腰。
又握著拳头,用手轻轻敲著后背和后腰处,舒缓了下劳累感。
打算回去接著休息了,可一起身,她在安静的夜里就听到了一些短促又透著痛苦的哼闷声。
皱起了眉头,转身去看,是谁不舒服了吗?
朝大家扫视了一圈,最后將目光定格在了沈裴清身上。
沈裴清就靠著一棵树荫,双手抱著胸,闭著眼,但脸色露出了十分难受的表情,在火光摇曳折射下,显得他脸上似乎有些许微红。
见状,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到了他面前,蹲下,伸出手,用手背碰了下他的脸。
好烫!
感觉到手背像是被火炽烤一般滚烫,容素意识到沈裴清这时发高热了。
为了不吵醒大家,她就选择伸手抓住沈裴清的肩膀,轻轻摇晃了几下,小声叫唤他。
“喂,沈裴清。醒醒,沈裴清,醒醒。”
可是怎么叫他,他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跡象,还是闭著眼,满脸的难受之色。
见此,容素转身去翻找著行李,翻找了好半晌,都没有找到退高热的药。
耳边是沈裴清不断急促又难受的沉闷声。
心里有了一点小焦急,又想了下,容素打算先去给他弄点冷水来退热再说。
这里有水的地方,只有在滩涂那块地方,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忙往滩涂那边去。
急忙火燎地去到了滩涂,那里寂静无人,偶尔听到几声低低的吼叫,令人听了发颤。
容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迅速地拿出了手帕,靠近浅滩边,去打湿手帕。
正打湿著手帕,忽而她瞧见到在不远处,有一道浮在水面的黑色影子。
立马就联想到了土龙,她嚇得心臟都跳快了几下,连忙將手缩回来,可一想到正在发高热的沈裴清,她还是壮著胆子继续打湿手帕。
心里默念,不用怕,土龙害怕打鼻头,若是敢靠过来她就打它鼻头就好。
幸亏土龙一直没有动作,也许是入眠了,容素鬆了口气,连忙將弄湿的手帕收回,然后又起身急忙赶回去。
將冰凉的手帕放在了沈裴清的额头还有手腕各处。
等到手帕的温度变高了,她又继续循环往復地在滩涂和这里来回跑了好几趟。
直到她用手背触摸到沈裴清的额头没有那么滚烫之后,她才鬆懈下来。
一个受伤的人,若再是感染风寒和高热,那就真的是会死。
她这般想著,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藉口来帮沈裴清而已,至於心里真正怎么想,容素自己也无法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