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觉得,之前对她可能“比苏红梅或薛晓华还厉害”的隐约担忧,实在是对她的亵渎。
她怎么会是那种人?
她连苏红梅那种市井泼妇的十分之一心机都没有。
“是我不对。”我再次道歉,语气诚恳,“事情太突然,我压力也大。别生气了?”
“哼!”
苏晚傲娇地哼了一声,但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显然我这番低姿态让她很受用。她放下巧克力,起身去酒柜拿开瓶器和醒酒器。
“看在你认错态度好,还带了礼物的份上……原谅你啦!我们喝一杯?”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瓶,眼神亮晶晶的。
“好。”我点头。喝点酒,或许能暂时麻痹一下紧绷的神经。
苏晚熟练地开瓶、倒酒。
深宝石红色的酒液在醒酒器中旋转,散发出黑皮诺特有的、带着樱桃、覆盆子和一丝泥土气息的芬芳。
她将两杯酒放在茶几上,重新坐回沙发,端起一杯,轻轻晃动着。
“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闲聊般随意提起,语气轻松,“苏红梅的亨泰集团,你不用担心了。”
我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嗯?”
“昨天我找她‘聊了聊’。”
苏晚抿了一口酒,姿态优雅,脸上带着一种属于她这个圈层特有的、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我跟她讲清楚了利害关系。告诉她,只要好好工作,忠诚于你,那亨泰港股IPO的流程会非常顺利,我专门给她安排了魔圈所的法律顾问…………一切妥当,但如果她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就会让她体会到严重的后果……”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谈论天气,但话语里的内容却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胁。
她甚至没有具体说“后果”是什么,但那种来自更高阶层的、无形的碾压感,足以让苏红梅这种色厉内荏的贵妇肝胆俱裂。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没想到她会主动出手处理苏红梅这个麻烦。
更没想到,她处理的方式如此……高效而直接。
这确实不像她平日里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样子。
但转念一想,她毕竟是苏家的大小姐,从小耳濡目染,就算再“清纯”,该有的手段和资源还是有的。
大概是被苏红梅的撒泼气急了,才用了家里的关系施压吧?
这也符合她“小公主”受了委屈找家长撑腰的逻辑。
“辛苦你了。”
我举起酒杯,真心实意地说。
“苏董事长那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她不算外人,以后别吓到她………”
苏晚甜甜一笑,与我碰杯:“小意思。帮你扫清障碍,收服本地豪强,也是我这个‘秘书’的职责嘛。”她特意强调了“秘书”两个字,带着点俏皮。
放下酒杯,她似乎又想起什么,语气更加随意,甚至带着点邀功似的轻快:
“哦,还有那个羞辱到你的李伟芳……死得倒是挺快。也算省心了,对吧?”
我的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嗯……是挺快。”李伟芳的死,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癌症晚期固然痛苦,但以他那种蟑螂般的生命力,原以为还能拖上十天半月。
“医院还有药店那边………”
苏晚拿起一颗巧克力,一边欣赏着上面的花纹,一边用闲聊的口吻说。
“我让家里打了个招呼。对这种……嗯……没什么价值又痛苦不堪的病人,有时候‘加速流程’也是一种‘临终关怀’,减少点无谓的痛苦嘛。资源也能留给更需要的人。你说是不是,师兄?”
她抬起眼,看向我,眼神清澈无辜,仿佛在讨论一项再正常不过的人道主义措施。
“加速流程”?
“临终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