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想搭理燕玄,更懒得与他搭话,不如,我爹爹卷册一事,你帮我拿来。事成之后,你不论开出怎样的漫天要价,还是各种难缠的要求,我都一定做到。”
严律尚且有的那一瞬的轻松,再度消散殆尽。
“当真?”他问。
“本公主说话一言九鼎,绝不反悔!”宁瓷豁出去了:“只要卷册你拿来,交到我手上,就算你接下来说,你的明码标价是要我的命,让我血溅当场,我宁瓷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严律的双眸里,有着难言的千言万语,他没有回应。
宁瓷忽而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道:“哦,对了,除了有一件事我绝不答应,其他的,哪怕要我的命都可以。”
“哪件事?”
“嫁给你。”——
作者有话说:严律:天塌了!真的是,塌了一遍又一遍。[爆哭]
第96章
宁瓷没有给严律丝毫的反应时间,她便离开了。
虽然在离开前,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反贼的脸上有着完完全全的挫败感。
但是,那有何妨?
宁瓷一边走回慈宁宫,一边在心底告诉自己:我和他行走的,本就是不一样的人生轨迹,追求的目标也各自不同。一直以来,他怀揣着野心,渴望着功名利禄,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高位,哪怕是为金人做事,他似乎也甘之如饴。
而我只为报仇,只要报得家仇,只要把爹爹的身后名给更改过来,人世间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对他不留恋么?
自是留恋的。
心都给他了,魂也给他了,可原则和底线绝不能动摇。
与金人为伍,为金人做事,这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做的事儿。
……
严律确实挫败感十足。
他就这么凝望着宁瓷远去的身影,望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成为一个小点儿,继而消失不见。望得他眼眶酸涩,浑然不觉午间的烈日是多么滚烫,他只觉得自己周身冰寒,全身颤抖。
他更是只觉得她刚才所言的这些,就像是冬日屋檐下的细长带尖儿的冰凌,一根根地扎进他这么多年始终都为她鲜活跳动的心。
他不是不知道宁瓷对他的冷淡态度,尤其是,自那日两人亲吻后,宁瓷对他的所有反应仿若如坠冰窟,他明明能感受到她是爱自己的,可就是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绝情。
昨儿她冷言冷语地拒绝他,明确地告诉他,她对他无心也无情。
今儿她更是告诉他,她宁愿去死,也不愿嫁给他。
纵然严律在官场上游刃有余,在朝堂之间精明世故,却在宁瓷这里,他输得彻彻底底。
“老大!”严律身后传来洛江河和几个人的声音。
严律木然地回身望去,却见穿着锦衣卫飞鱼服的弟兄几个,正兴奋地朝他跑来。
“这是在宫里头,就别这么喊了,小心隔墙有耳。”严律淡淡地道。
可他却发现,自己这会子每说出一个字,心口竟然都是痛的。
“嘿,皇上他们都在前头议事呢!太子殿下回来了,大部分人都在那儿待着。”洛江河他们一边说,一边跟着严律转身离去。
洛江河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他回身望了一眼长长的宫道,好奇道:“老大,刚才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专注。咱们哥儿几个喊了你好几声你才回头。”
严律没有回答。
或者说,这个时候的他没有力气回答。
其中一个弟兄倒是十分机灵:“前头的路通往慈宁宫,老大,你刚才是不是在看嫂子?”
“……嗯。”
弟兄们顿时兴奋了起来:“你和嫂子现在进展到哪里了?老大,是不是很快你和嫂子就能真正地成亲了?”
这话说得极其讽刺,完完全全地戳中了严律心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