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不敢出言反驳。
且不说她的命被捏在毒蛇的手里,师父和穆丞也尚不知生死。
她惹恼了他,没有半点好处。
于是沈玉蓁抿了唇线,始终保持静默。
毒蛇见她乖巧,愉悦地勾起唇角。
和毒蛇同乘一车,沈玉蓁感到格外煎熬,好像每一次呼吸都是在要她的命一样。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去世时,颠簸起伏的马车终于停下。
一般的小姑娘,不都应该难过被说麻烦么?
他好心安抚她,她怎么就这个态度?
想着,萧渡不免有些气闷。
女人心思真难猜。
沈玉蓁冷笑,吃了火。药一般炸话:“年纪小就是糊涂的理由吗?亏你还妄想当我师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底气。我是凭实力当的你师姐,你要不服,有本事回到六年前改命,我看你这孬种样,就算有这机会,肯定还是输。”
她说完,仿佛有些累了,取下药箱丢给他,就自顾自进了屋。
穆丞接住药箱,怂得在她进门后才腹诽:“使诈算什么实力……”
在沈玉蓁拜师之前,师父就只有他这一个关门弟子。
孤零零的,整日无趣极了。
所以当他知道有沈玉蓁来临时,就兴冲冲地去找她。
那时的沈玉蓁娇滴滴的,像是粉玉团子,特别讨人喜欢。
所以在她提出腕力比试时,他毫不犹豫地同意。
“可是,我只是个女儿家,定比不得儿郎力大。你用左手与我比试,才算公平。”粉玉团子轻声细气地说道。
幼小的穆丞被冲昏了头脑,二话不说地答应。
他以为,小姑娘没什么力气,他就算是左手,也能赢得轻轻松松。
轻敌之下,他输的轰轰烈烈。
然后,履行赌约,叫了沈玉蓁六年师姐。
后来,他无数次提出重新比试,都被沈玉蓁的冷嘲热讽或暗中威胁吓得退缩了。
穆丞如今回想,都能怄吐血了。
当时他怎么就没想到,他就算是儿郎,也是比她年幼的小孩儿。
没必要让出那么大一步,以左手应战啊。
穆丞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提不起半点儿精神劲儿来。
他长叹出声,提着沈玉蓁的药箱,摇摇晃晃进了屋。
跟上来的萧渡听到这一番对话,差点没呕血。
这小丫头真会胡说,也难怪阿娘会留她在身边,这般宠爱。
而他身为萧家的儿子,竟还没一个外人得宠。
手断了这么多天,他爹他娘他妹,都没来看过他。
他仿佛就是这家里被遗忘的一颗烂白菜。
意识到这个残酷事实,萧渡就异常难过,恍若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地回了房。
以至于幸福突然来临时,他猝不及防,还以为是做了白日梦。
昌平找了大夫来看他。
虽然她事不关己坐在一旁,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但也是亲自来了。
萧渡面无表情地一挑眉,问:“阿娘怎么舍得来这里?”